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氛、牛排的焦香和红酒醇厚的气息。
衣香鬓影,低语浅笑,这里是精心布置的情人节幻梦剧场。
我坐在预订好的位置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
侍者第三次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先点些什么,我摇摇头,目光固执地黏在入口处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黄铜把手的雕花木门上。
每一次门扉轻启,带进一丝外面的冷风或是一阵笑语,我的心就跟着悬起来,又重重落下。
腕表的分针不紧不慢地爬过一格又一格。
七点半。
八点。
八点一刻。
盘子里的餐前面包早已冷硬,像我的心一样。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始终没有那个深蓝头像的回应。
“先生,您的女伴……”侍者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小心翼翼的同情。
“她有点事耽搁了。”
我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再等等。”
胃里那点因等待而灼烧的焦躁感,此刻正隐隐作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揉捏。
我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冰水,试图压下那不适和越来越浓重的不安。
终于,在指针即将无情地滑向八点半的瞬间,那扇沉重的门被一只涂着蔻丹的手推开。
沈心走了进来。
她像一道骤然劈开昏暗的光。
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微卷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红唇饱满,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熟透的风情。
她步履生风,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然而,我的目光却像被冻住了一般,死死钉在她伸向我的那只手上。
不是空着的。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钻戒。
硕大的主石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下,毫不客气地迸射出无数道冰冷刺眼的光芒,如同一颗微型太阳,瞬间灼伤了我的视网膜。
那光芒锐利、嚣张,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霸道,将我之前所有隐秘的期待和精心准备的惊喜,狠狠碾碎在脚下。
“抱歉啊,陈默,”她在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地将手袋放在一旁,那枚钻戒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跳跃闪烁,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排练过许多次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