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她不会在意,可是瑶瑶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做不到云淡风轻。
余岁安叹了口气,伸直了脖子研究上边的每一站。
街上车流渐涌,一辆线形优美的黑色商务车停在红灯处,刘志松往边上随意扫了眼,“宋总,我好像看到余小姐了。”
坐在后排闭目假寐的男人随声撩起眼皮,透过贴了膜的车窗,半张微扬的侧脸映入眼帘;
俩人自聚会那事后就没再见过,宋听年自觉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游戏也玩得起,既然知道她是无心之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想归想,心中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在想起她这个人的时候,不上不下的,扰得他心情十分郁闷;
少年时期从未做的迤逦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短短时间内,频繁出现,不受他控制,梦里对象是谁,不想而知,甚至清晰到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熟悉无比。
明明是梦,唇却似乎还在延续那种不同于寻常的火辣辣,凸出的喉骨干涩地上下滑动。
梦里有多缠绵悱恻,醒后就有多郁闷懊恼。
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周围寂静如长夜,只听得见胸口部分如雷鼓动,他双手半撑起上身,垂眸盯着因梦而躁动凸起的某处,心情五味杂陈;
他用意志力跟生理反应做抗衡,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如愿以偿,他颓废着瘫回大床,眼睛被手背半掩着,额间湿濡一片,喘息片刻,起身走进浴室。
洗漱台的镜子照出一张阴郁的脸。
从最初的难堪到现在的半妥协,他当是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从未与哪个异性如此亲密过,所以那次接吻后才激发出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是春梦对象是余岁安,他始终觉得如鲠在喉。
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远处的那人似乎消瘦了许多,偶尔一阵风吹过,本就短的发丝就炸起毛来,看起来毛茸茸的,露出圆润的额头。
她时不时搓着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并没有做多停留,因为她等的车似乎来了,她排队跟着人流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
余岁安寻了窗边的站位,稳稳抓住扶手,眼神落在窗外的车流。
宋听年抬头目光锁定近在咫尺,时不时来扰他心绪的罪魁祸首,短暂四目相对,明知她看不见自己,心中还是不免涌出异样感,脑海反复横跳着一些虚实的场景。
梦境的脸与现实的高度吻合,宋听年只觉得太阳穴忽而突突直跳。
余岁安的目光随车子的行驶而错开,低调的轿车与拥挤的公交车擦肩而过。
宋听年收回思绪,意识到刘乾叫了自己不止一声,两人在后视镜里面面相觑,一个小心翼翼试探,一个不动声色收敛情绪。
终于接收到老板眼神里的询问,刘乾在前边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后边的人节骨分明的指尖轻按在额间;
刚才的小插曲早已烟消云散,没有人再提起。
颠簸一路,余岁安终于回到老街区,骑走停在这一夜的电动车,回到出租屋把自己收拾爽利,皱眉看着镜子里肿起来的半边脸,想起刚才刷牙时带出来的污血,耷拉着眉眼到冰箱里翻找冰块。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弹进来一条银行进账的消息,是一条五十万元整的汇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