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安不可置信地跟坐在椅子上的警察对视,干涸的唇动了动,“警官,打人这事我认,但寻衅滋事我不认,明明是那个人...事情的经过我们也已经陈述清楚...”
那警察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不屑变成不耐。
余岁安的话被无情打断,看来,人家是不在乎事情始末和对错的,怪不得那些摊主个个明哲保身,原来那个黄毛在警局有人,且这些穿着威严制服的人显然会包庇他。
“是他寻衅滋事在先。”余岁安别过脸,知道多说什么也无用,“这个,我不能签。”
“你们两个呢?”警察越过她,直接问后边的母子,无一例外,母子俩同样噤声,显然态度是跟余岁安一致。
“好,不签是吧,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那警察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少年,毫不在意的轻嗤一声。
门开了又关。
不一会儿,外边隐隐约约传来咒骂声,听声音,是那个黄毛的。
余岁安敛下眉眼,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长时间的折腾,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同张白纸。
老板娘的儿子身上有伤,这里的警察直接无视,而那个黄毛,看样子已经是从医院回来了。
“那个贱货在这间?”门再次嘭一声响起,几个警察拥着他就这么地进来了,仿佛是在逛自家的客厅般。
黄毛自动忽略了那对母子,恶毒的目光直接落在余岁安身上。
“不想签是吧,也行,你现在跪下来求老子,把老子求高兴了,你就不用签!”
余岁安万万没想到,这人当着警察的面,肆无忌惮地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而那些警察一句什么话都没说,任由他大放厥词。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试探问:“警官,我能打一个电话吗?”
后边的几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吭声。
刚才进来的时候,身上被搜查了个遍,什么都没留。
黄毛见状,嘴角扯起一抹阴狠的笑意,继续说着难听的话。
余岁安仿佛听不见般,充耳不闻。
“警官,至少得告知一下我的家人吧?”余岁安继续询问。
“去把她手机拿来。”黄毛骂累了,听到她要通知家属,雷达似的扫她浑身上下的地摊货,似乎提起了什么兴致。
余岁安被他污脏的目光盯得难受,总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余岁安忍着恶心从另一名警察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第一通是打给肖瑶的,嘟了第一声后就有人接了,她暗暗松了口气,但接电话的人不是肖瑶,是她的助理;
她慌不择路忘了,肖瑶现在在国外出差。
“余小姐,您找总监是有什么急事吗?我这边可以代您转达。”
“没,没有。”故作轻松的回答。
挂了电话。
对面传来一声刺耳的讥笑。
余岁安抿了抿嘴,在通话录里翻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串熟悉的数字上,她颤着手指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摁下;
“你以后别烦我,行不行?”
少年青涩不耐的侧脸映入眼帘,那是高中的体育课,她不小心扭到了脚,红肿得碰不着地;
她不想让别的同学背自己去医务室,只要宋听年。
当然,她是如愿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却也听到了他不耐其烦的话;
心中刚燃起的跃雀被无情浇灭,她缩着头埋在少年清瘦的颈侧,像只睡着了的鹌鹑。
“真是麻烦精。”
得不到背上人的回答,宋听年忍不住抱怨,只顾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