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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坐在冰冷的石地上,背靠着粗粝的石壁,浑身脱力,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
指尖残留着他胸膛冰冷皮肤和粘稠血污的触感,还有……那微弱却顽强的心跳搏动。
为什么?
是为了五年前铸剑谷的断发之辱?
是为了他染血的手抓住我剑刃宣告我“永远赢不了”的挑衅?
是为了玄铁山庄那刻骨的世仇?
不。
这些恨意,在刚才他心跳几乎停止的瞬间,似乎被一种更强大的、更原始的本能碾压了过去。
那是一种不愿承认的、被强行拖入泥沼般的牵连感,一种“我还没赢你凭什么死”的荒谬执念!
一股被看穿、被逼问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我脸颊发烫,烧得我口不择言。
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那双虚弱却依旧锐利逼人的眼睛,声音因为急促和一种莫名的恼羞成怒而变得异常尖利:“为什么?!”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狭小的洞窟里嗡嗡回响,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因为你死了,谁跟我斗?!”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理由?
荒诞,可笑,却又……该死的真实!
萧烬显然也愣住了。
他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巨浪。
惊愕,难以置信,一丝荒谬的笑意,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所取代。
那暗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触动,然后……悄然碎裂。
他苍白干裂的唇角,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胜利者的笑容,也不是嘲讽的弧度。
那笑容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破碎不堪,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释然的温度。
仿佛在无边黑暗的绝境里,突然看到了一束微弱却执拗的光。
他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肩头的伤口,让他眉头紧锁,额角渗出冷汗。
但咳嗽稍歇,他依旧固执地维持着那个破碎的弧度,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惊心动魄的重量,在炉火的噼啪声中响起:“那便……斗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三个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
一股莫名的酸涩和悸动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我狼狈地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更不敢深究他话语里那沉甸甸的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