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绣着金凤的嫁衣,华美得像一场梦。
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二)萧烬恨沈家。
恨丞相沈崇当年在他最落魄时,带头踩了他一脚,差点让他死在夺嫡的乱局里。
更恨沈崇为了表“忠心”,主动提出把嫡女沈云棠嫁给他这个刚刚登基、根基未稳的新帝。
他把对沈家的恨,全数倾泻在我这个顶着沈云棠名字的替嫁品身上。
昭阳宫,是皇宫里最华丽的牢笼。
他从不碰我。
但有的是法子让我生不如死。
寒冬腊月,他会命人撤走我宫里所有的炭盆。
门窗大开。
我穿着单薄的寝衣,蜷缩在冰冷的脚踏上,听他批阅奏折的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感受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
他会“赏”我食物。
御膳房精心烹制的菜肴,摆满一桌。
然后,他会慢悠悠地,一筷子一筷子,把每一道菜都搅得稀烂。
最后,把那一碗混着各种汤汁、看不出原貌的“残羹”,推到我面前。
“吃。”
一个字,不容置喙。
胃里翻江倒海。
我闭着眼,抓起碗,机械地往嘴里塞。
冰冷的,油腻的,混杂着各种古怪味道的东西堵在喉咙口。
咽下去。
再咽下去。
不能吐。
吐了,他会让人按住我,重新塞进去更多。
他喜欢看我痛苦。
看我强忍呕吐的颤抖,看我冻得嘴唇青紫,看我因为彻夜罚跪而膝盖红肿渗血。
每次折磨完,他冰冷的眼神里,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满意。
仿佛在确认,沈家的女儿,在他掌心,确实生不如死。
(三)唯一一次例外,是我入宫的第二年深秋。
萧烬染了极重的风寒,高烧不退。
太医们束手无策,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不知哪个老御医哆哆嗦嗦提了一句,说民间有个土方子,用至亲之人的心头热血做药引,或可一试。
萧烬的至亲?
早被他杀光了。
他烧得迷迷糊糊,躺在龙床上,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
内侍总管李德全急得团团转,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
您…您是陛下的枕边人,论亲近,再无人能及您了!
求您…求您救救陛下吧!”
寝殿里死寂一片。
所有太医、宫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和恐惧。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
看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