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走回那个冰冷的出租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背上被烫伤的地方,水泡磨破了,脓血混着泥水,黏在廉价的塑料拖鞋上。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带着一个孩子活下去,究竟需要多少勇气和代价。
但看着小树烧退后安静乖巧的睡颜,所有的苦和痛,都变得值得。
为了小树,我必须更拼命。
“所以,”傅沉砚冰冷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猛地扎进我沉痛的回忆里,将我从五年前的泥沼中硬生生拽回这奢华却令人窒息的现实,“你就带着我的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了五年?”
宾利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车窗外,是傅沉砚名下那间顶级酒店高耸入云的轮廓,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像巨大的兽瞳。
我抱紧怀里已经睡着的苏小树,孩子温热的小身体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力量源泉。
我抬起头,迎上傅沉砚转过来的视线。
他不知何时已经降下了隔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暴怒、或许还有一丝……被愚弄的难堪?
“傅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不是躲。
是求生。”
“求生?”
他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薄唇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神却更加骇人,“苏晚舟,你所谓的求生,就是让我傅沉砚的儿子,跟着你在路边摊吃地沟油?
住贫民窟?
生病了连医院都去不起?”
他每一个字都像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结痂的心上。
那些刻意遗忘的狼狈和艰辛,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撕开。
“是!”
我猛地拔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压抑了五年的委屈、愤怒和恐惧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喉咙,“那又怎么样?!
至少他活着!
健健康康地活着!
而不是像五年前你和你那位高贵的祖母计划的那样,变成一滩冰冷的医疗废物被冲进下水道!”
傅沉砚的脸色,在我说出“医疗废物”和“下水道”这几个字时,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甚至能看到隐忍跳动的青筋。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要吃人。
“我从来没说过……你没说过?”
我打断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不是因为软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