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怖又荒诞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兔头摊主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失去对外界感知的瞬间,宋廉眼角的余光瞥见摊位旁边的地上,丢弃着一个脏兮兮的、边缘带着一个明显豁口的粗陶碗。
碗底还残留着一些粘稠的、散发着腥气的湛蓝色液体残渍。
破口的碗!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
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趁着兔头摊主沉浸在疯狂“大笑”中的空档,闪电般弯腰,一把抓起那个沾满污渍和蓝汤残渣的破口粗陶碗,看也不看,转身就跑!
将那尖锐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远远甩在身后。
他像一道受惊的影子,再次沿着街道边缘的阴影亡命飞驰。
目标只有一个——那个如同孤岛般“干净”的热狗摊!
这一次,他更加谨慎,鸭舌帽压得更低,利用每一个摊位、每一个惊恐躲避的人类身影作为掩护,紧张地留意着街道尽头可能出现的保安身影。
幸运的是,那冰冷刺骨的恶意似乎并未立刻出现。
或许保安还在厕所附近徘徊?
终于,他再次看到了那辆刷着斑驳白漆的手推车,和那个戴着干净鸭舌帽、沉默如雕像的身影。
熟悉的烤肠和面包香气,如同温暖的港湾,让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一步一步,无比谨慎地走到摊位前。
这一次,他死死咬紧牙关,控制住任何可能引发咳嗽的冲动。
戴着干净鸭舌帽的摊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缓缓抬起了头。
帽檐下,露出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但五官端正,眼神疲惫却异常清醒,与周围那些非人摊主截然不同。
他看向宋廉的目光里,没有贪婪,没有恶意,只有一种深深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疲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宋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颤抖着,将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两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摊位上那相对干净的木板上。
左边,是那盒印着扭曲图案、散发着淡淡艾草菊花清香的“正常”蚊香。
右边,是那个边缘带着豁口、沾满污渍和腥臭蓝汤残渣的粗陶破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充满恐惧、疲惫和最后一丝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