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收集到的所有绣样,连同林婆给的那块残片,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
灯影下,一幅完整的绣帕渐渐成形。
上面是七个女子的身影,她们手挽着手,衣袂飘飘,脚下却是寸寸断裂的锁链。
我在绣帕背面,一针一线绣下八个字:“听得到恶,也要守住善。”
几天后,霍砚的信到了,随信附来的,还有一张崭新的绣坊执照。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重逾千斤:“这是你的,以后谁也不能再叫你‘哑女’。”
我将信纸细细折好,连同那块“封魂图”的残片,一同塞进了绣帕的夹层。
然后,我将这方绣帕,郑重地挂在了新得的绣坊门楣之上。
清晨的风吹过,绣帕上的丝线轻轻颤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在耳边回响:“你听见了我们,也救了我们。”
绣帕在风中微微招展,像一只素色的蝶。
它在昭告着什么,也在等待着什么。
我的绣坊,今日开张。
我知道,这方绣帕,很快会引来第一个真正看懂它的人。
绣线牵出旧时冤那夜的风,果然没白吹。
我将绣帕贴身收好,指尖在那几个绣字上轻轻摩挲——阮氏清,命主祭。
祭品?
呵,谁是谁的祭品,尚未可知。
自从那日之后,青棠镇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不再是单纯的怜悯,或是对一个孤女的轻视。
多了几分探究,甚至……畏惧。
柳三娘不再日日以泪洗面,偶尔路过我的绣坊,会远远地点点头,眼底有了几分活气。
我听见她心道:“这丫头,不简单。”
赵秀才则彻底偃旗息鼓,见了我都绕道走,袖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我再瞧见什么。
他心里骂骂咧咧:“妖女,妖女!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如何?
我等着。
李老汉倒是又来过一次,送了些自家种的青菜,嘴上说着感谢我让他心安,心底却在琢磨:“那名录,究竟还有多少?
这青棠镇,怕是要变天了。”
变天?
或许吧。
但这天,变得由谁说了算,还未定呢。
吴婶也变了,不再冷着脸,有时会送些吃食过来,嘴上依旧不饶人:“喏,多的,别浪费。”
心声却软糯得很:“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收下,道声谢。
人心本就复杂,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我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