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母亲的遗物,每一根都染着不同的花汁。
他看着我,眼中那点可笑的愧疚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温柔:“这些,是你娘最爱用的颜色。”
我清晰地听见他心底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可惜,我终究错过了你。”
错过?
我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平静无波,伸手接过了那盒绣线。
沉甸甸的,不仅仅是线的重量。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不会回头,他也别想。
他前脚刚走,小六后脚就跟了上来,脸涨得通红,手里捧着一篮子新鲜的野花,不由分说塞进我怀里。
他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心声更是慌乱得不成调:“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他……但我还是想说……”我失笑,这孩子,连表白都这么莽撞。
我指了指他衣襟上不小心蹭到的绣线碎屑,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我指向自己胸口——那里,一朵小小的莲花,是我亲手绣上的,出淤泥而不染。
他愣住了,眼里的光彩黯淡下去。
喜欢?
曾经或许吧。
但现在,我只喜欢我自己,这个能听见人心,却选择绣出美好的自己。
送走小六,陈阿婆端着一碗安神茶走了进来。
“你这丫头,总算熬出来了。”
她絮絮叨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看见她悄悄背过身,飞快地抹了下眼角。
心底的声音却无比清晰:“你娘若在,定会为你骄傲。”
我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暖意一直渗入心底。
茶面倒映出我的脸,有些苍白,眼神却清澈明亮,不再是那张任人摆布、充满怨怼的脸。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这张脸,真正属于我自己。
这张脸,将为自己而活。
绣坊的门半开着,我一抬头,就看见霍砚站在门口。
他没进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目光复杂。
他的心声轻柔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吹进我耳朵里:“谢谢你,让我看见真正的正义。”
然后,他转身离去,脚步坚定,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回头。
我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他的路,在远方,不在我这小小的绣坊。
而我的路,也刚刚开始。
夜色渐浓,我点亮了油灯。
坐在绣架前,我将周文昭送来的那些绣线一根根理顺,母亲的绣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