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命令,目光紧紧锁在那枚翡翠扳指上。
他又蹲下身,检查尸体的靴子。
靴底厚厚的淤泥里,赫然也沾着几块那独特的、暗红色的泥块——与灰衣人脚印旁的红泥,以及广济寺后山的土壤颜色,一模一样!
“大人!”
钱慎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拿着刚登记好的验尸格目,“此人身份…查到了。
是九门提督衙门金毓敏金参领麾下的一个亲信哨官,名叫巴图,三日前告假,说是回乡探亲…”金毓敏的亲信哨官!
穿着军装,被斩首断手,沉尸在与广济寺血案密切相关的放生池,身上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翡翠扳指,靴底沾着案发现场的红泥!
所有的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丝丝缕缕,都缠绕着两个核心:九门提督衙门,金毓敏;以及那个笼罩在血色迷雾中的年份——戊戌年!
陆九霄握紧了那半块刚刚拼合完整的金属令牌,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
他仿佛看到一张巨大而粘稠的蛛网,在晦暗的晨光中缓缓张开,而他自己,正一步步踏入网的中心。
城内的方向,隐隐传来九门提督衙门点卯的号角声,沉闷而悠长,如同为这场血腥的序幕敲响了更深的丧钟。
法明的血书、智通的惨死、提督衙门亲信巴图的沉尸,以及那枚冰冷的翡翠扳指,像一块块沉重的拼图,将戊戌年的阴影清晰地投射到宣统二年的京师。
陆九霄手握那枚提督衙门的通行腰牌和拼合完整的金属令牌(令牌纹路指向某种特定的库房或场所),心中疑云翻涌。
金毓敏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
“协助办案”的提督衙门兵丁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陆九霄,眼神锐利如鹰隼。
顺天府尹王大人更是被金毓敏亲自“拜访”过几次,对陆九霄的态度愈发微妙,话语间充满了“顾全大局”、“适可而止”的暗示。
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第二封匿名信悄然而至。
这次是塞进了陆九霄官廨的门缝里,信封粗糙,没有任何署名。
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纸条,上面用炭笔清晰地写着:“菜市口地下,子时三刻”。
“又是‘幽影’!”
小六子低声道,“头儿,这摆明了是陷阱还是…是路引。”
陆九霄将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