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片狼藉的战场。
苏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射进来,金色的光柱里,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疯狂地舞动。
它们曾经附着在那些象征财富和权力的文件、家具上,此刻却被震荡得脱离了束缚,在光中暴露无遗,最终也只能无力地飘落、沉寂。
苏晚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残留着打斗的汗味、血腥味、昂贵的香水味和文件散发的油墨味,混杂成一种奇特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这口气息吸入肺腑,带着一种沉重的、难以言喻的疲惫感,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这三个月的步步为营,日夜紧绷的心弦,深藏心底的滔天恨意……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没有预想中酣畅淋漓的狂喜,也没有大仇得报后的空虚。
只有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疲惫感,如同退潮后的沙滩,空旷而寂静。
她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这座喧嚣的城市。
车水马龙,人潮如织。
傅氏集团大厦的楼下,依旧聚集着不肯散去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像一群围着腐肉的秃鹫。
而在更远的地方,是广阔的海港,点点白帆,还有那熟悉的码头轮廓。
她的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高楼,最终定格在遥远海港的尽头。
那里,矗立着一座灯塔。
白色的塔身,在清晨稀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天,快亮了。
东方海天相接处,已经泛起一层极淡、极柔和的鱼肚白。
苏晚收回目光,转身,没有再看这间充满污秽和毁灭的办公室一眼。
她挺直脊背,迈开脚步,高跟鞋踩过散落一地的文件、碎裂的水晶和那柄曾属于傅承烨、最终却见证了主人败亡的冰冷猎刀,发出坚定而清晰的声响。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将身后那片狼藉和过往的噩梦,彻底关在了门内。
走廊里很安静。
她独自一人,走向电梯。
海风的气息,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带着一丝咸腥的自由味道。
***4 灯塔晨曦新生启程“逐浪号”洁白的甲板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海风比昨夜温柔了许多,带着晨曦的微凉和湿润,轻轻拂过苏晚的脸颊,吹动了她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甲板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