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招财蛊进入赵甫体内后,他在生意场上便有如神助。
他接连盘下钱庄、绸缎庄、药行……几乎做什么就赚什么,和当年的周彦卿一样。
至于每日蛊虫噬咬带来的疼痛,他从不抱怨,只默默握紧拳头闭目承受。
“世间岂有只享福而不受罪的。
我赵家原也是世家大户,能有机会再次复兴,我对你已是感激不尽。”
他把我当神仙般供养起来不仅单独为我建了一座府邸,还为我的蛊神建了庙宇,准我时时祭拜。
曾经我向周彦卿提出祭拜蛊神的请求时,他总让我背着人偷偷进行。
“若是别人都知道,我的财产是你供养蛊虫所致,不是太没面子了?”
这就是周彦卿。
自私自利,毫无信义。
是我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以致今日。
我将解除蛊虫的方法,托人透露给方柔知晓。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周彦卿果然拖家带口来到苏州寻我。
以前娇美得如同梨花的方柔,此时神色灰败,瘦的脱了形。
见到我,她的双目如同着了火。
“银琅,我就知道你是蓄意害我,你是蛊女,天性恶毒,这是改不了的!”
“你该死!
你们这些蛊族人都该死!”
想起一个个因为她而惨死的族人,我不怒反笑。
“蓄意害你?”
“好,我这便帮你把蛊虫全都取出来,至于后果,你自己想清楚便是。”
方柔的指甲狠狠掐在周彦卿手背上,双膝一软,便跪在他的脚下。
“彦卿,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你替我当蛊虫的宿主,你身体强健,总比我更能承受。”
“后半辈子我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此时正赶上赵甫回来。
他蛊毒发作,整个人缩成一团,几乎是被家丁抱下来的。
但他一声都没有吭,只是额间涔涔冒着冷汗,还朝我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
“没事,我没事。”
“听说你喜欢些稀奇古怪的虫蛇,我托人从关外买了些回来,送到你院里。”
他艰难地进了府。
目睹他惨状的周彦卿,一根根拨开方柔的手指。
“我将你从官妓中赎出,也对得起我们青梅竹马之情了。”
“银琅为我承受蛊虫噬咬多年,你却要我替你承担,你怎么如此自私凉薄?”
他二人在赵府门前争执不下。
所谓真爱,对自私的人来说不过如此。
我懒得听他们吵闹,反身回了府内。
赵甫正窝在床上,没了外人,他再也抑制不住痛呼出声。
“痛吗?”
我坐到床边,轻轻抚过他清俊的面庞。
本就干净的脸因为疼痛变得越发惨白。
我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倒出一粒递到他嘴边。
“吃了吧,能让你疼的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