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起,胸口缠着的绷带扯得生疼。
记忆如潮水涌来:雁门关外的血雪,卫弦胸前的箭,还有我挥刀刺向心口时,被阿林死死按住的手。
“他呢?”
我抓住阿林手腕,“卫弦的尸体呢?”
阿林别过脸去, 下颌紧绷:“卑职按将军遗愿,将他葬在雁门关下,碑上刻着……刻着您的名字。”
泪水砸在枕上,帐外传来马蹄声,我听见赵亦舟的笑声,像前世毒酒入喉般刺耳。
“夫人,三皇子来了。”
阿林握紧刀柄,“卑职带您先走!”
我摇头,掀开羊皮毡。
赵亦舟掀帘而入时,我正用卫弦的短刀削着胡麻饼。
“洛白萝,你果然命大。”
他盯着我胸前的绷带,“卫弦已死,你还要装贞洁烈女?”
我抬眼看他,刀面映出他扭曲的脸:“三皇子深夜闯营,不怕皇上怪罪?”
他逼近两步,靴底碾碎我掉在地上的饼渣:“皇上今早传旨,封我为太子。
至于你……”他指尖划过我下巴,我闻到他衣上的熏香,胃里翻涌。
“太子殿下想如何?”
我攥紧短刀,藏在身后。
他忽然笑了,从袖中取出卷黄绫:“皇上有旨,命你即日起入住太子府,择吉日完婚。”
黄绫落在我膝头,上面的朱笔字刺得我眼花。
阿林拔刀的瞬间,帐外涌进一队甲士,矛头对准我们。
“反抗者,死。”
赵亦舟摆手,甲士们举起盾牌,“卫弦的亲兵,还剩几个?”
我攥紧短刀,指甲抠进掌心。
卫弦的旧部已被赵亦舟清洗殆尽,如今帐中只有我和阿林,还有窗外呜咽的北风。
“我跟你走。”
我说,将短刀藏进袖中,“但要让我去雁门关祭完卫弦。”
赵亦舟挑眉:“你就这么惦记他?”
“不过是个死人。”
我站起身,任黄绫滑落在地,“太子殿下不会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吧?”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大笑:“好!
明日辰时,我陪你去祭他。”
次日,我骑马跟在赵亦舟身后,掌心藏着阿林给的匕首。
雁门关外的雪未化,卫弦的墓碑立在山脚下,碑上“卫弦之妻洛白萝”的字 是新刻的。
“哭吧,”赵亦舟递来绢帕,“哭完就跟我回去做太子妃。”
我接过绢帕,嗅到淡淡药味——是迷香。
指尖刚触到匕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数十骑黑衣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