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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干灯灭孤鸿影结局+番外

格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穿越到小说世界的第一年,谢清舒抱着他说:“明修,永远不准离开我。”可第七年,她却亲自下旨让他娶一个粗使婢女。红烛高照的洞房里,乔明修穿着粗布喜服坐在床边。这间破屋子连窗户纸都是破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等了许久,来的不是那个满脸麻子的粗使婢女,而是谢清舒。房门被“砰”地踹开,朦胧烛光里,她一身玄色龙纹常服,眉目如画,还是七年前让他一见倾心的模样。他心脏漏跳一拍,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记起自己爱过他了?是不是来救他了?“拖走。”短短两个字,把他所有的幻想碾得粉碎。侍卫架着乔明修拖行在宫道上,他挣扎着问:“去哪?”没人回答。直到他被扔进擎宇宫,看见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孟砚白。“混账!”孟砚白的贴身太监冲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贵君平日待你不薄,还...

主角:乔明修谢清舒   更新:2025-06-05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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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明修谢清舒的女频言情小说《墨干灯灭孤鸿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格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到小说世界的第一年,谢清舒抱着他说:“明修,永远不准离开我。”可第七年,她却亲自下旨让他娶一个粗使婢女。红烛高照的洞房里,乔明修穿着粗布喜服坐在床边。这间破屋子连窗户纸都是破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等了许久,来的不是那个满脸麻子的粗使婢女,而是谢清舒。房门被“砰”地踹开,朦胧烛光里,她一身玄色龙纹常服,眉目如画,还是七年前让他一见倾心的模样。他心脏漏跳一拍,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记起自己爱过他了?是不是来救他了?“拖走。”短短两个字,把他所有的幻想碾得粉碎。侍卫架着乔明修拖行在宫道上,他挣扎着问:“去哪?”没人回答。直到他被扔进擎宇宫,看见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孟砚白。“混账!”孟砚白的贴身太监冲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贵君平日待你不薄,还...

《墨干灯灭孤鸿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穿越到小说世界的第一年,谢清舒抱着他说:“明修,永远不准离开我。”
可第七年,她却亲自下旨让他娶一个粗使婢女。
红烛高照的洞房里,乔明修穿着粗布喜服坐在床边。
这间破屋子连窗户纸都是破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等了许久,来的不是那个满脸麻子的粗使婢女,而是谢清舒。
房门被“砰”地踹开,朦胧烛光里,她一身玄色龙纹常服,眉目如画,还是七年前让他一见倾心的模样。
他心脏漏跳一拍,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记起自己爱过他了?是不是来救他了?
“拖走。”
短短两个字,把他所有的幻想碾得粉碎。
侍卫架着乔明修拖行在宫道上,他挣扎着问:“去哪?”
没人回答。
直到他被扔进擎宇宫,看见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孟砚白。
“混账!”孟砚白的贴身太监冲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贵君平日待你不薄,还特意求陛下将你许给粗使婢女,让你有个好归宿,可你竟用巫蛊之术害他!”
乔明修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抬头看见谢清舒坐在床边,正轻柔地握着孟砚白的手。
那张曾经为他描眉梳发的脸上,此刻满是心疼。
“阿舒……”孟砚白在昏迷中呓语。
“朕在。”她立刻俯身,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转头却对太医厉声道:“人已经带来了,还不快救人!”
太医战战兢兢:“需、需施咒者以血引之法,全身换血……”
谢清舒连片刻犹豫都没有:“动手。”
一声令下,乔明修甚至还来不及解释,便被按在榻边,手腕被划开的瞬间,疼得他眼前发黑。
鲜血汩汩流入银碗,他看着谢清舒专注凝视孟砚白的侧脸,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他刚穿进这本《女帝独宠》的小说,女主谢清舒是他最喜欢的角色。
她从冷宫公主一步步杀上帝位,后来对原男主孟砚白的宠爱更是让无数读者艳羡。
乔明修万万没想到,穿书第一天就会撞见被追杀的谢清舒。
鬼使神差地,他替她挡了一箭。
他们躲在破庙里养伤,她烧得糊涂,死死攥着他的手说:“别走……”
后来朝夕相处,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烫。
他知道按剧情她终会爱上孟砚白,所以整日躲着她。
直到有次她故意让自己重伤,浑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就为逼他现身。
“为什么躲我?”她哑着嗓子问。
他没办法,只能红着眼说出真相。
“谢清舒,我不是你的命定之人,很快,你就会爱上别人……”
“不会。”她擦掉他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我谢清舒此生,唯爱你一人。”
可现在呢?
登基后,她遇见孟砚白的第一眼,就像被下了蛊。
她忘了曾为他描眉画鬓的温柔,忘了雪夜里拥着他说的 “此生唯你”。
孟砚白说:“他合我眼缘。”
她一声令下,乔明修便成了他的贴身侍卫。
孟砚白又说:“他与粗使婢女倒是般配。”
她一道口谕,当晚乔明修便被送进了那间弥漫着陈旧味的偏房。
曾经为他挡风遮雨的少年女帝,如今却眼都不眨地将他推向深渊。
“呃啊——”
剧痛让他蜷缩起来,血已经放了小半盆,他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恍惚间,似乎看见谢清舒转头看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忽然起身朝他走来。
乔明修心脏狂跳,却见她只是停在半步之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心疼。
“陛下,贵君醒了!”太医惊喜道。
谢清舒立刻转身,大步回到榻边:“砚白,感觉如何?”
乔明修闭上眼,任由眼泪混着血水滴落。
果然,刚才那一瞬的心软,只是他的错觉。
“明修?”孟砚白缓缓睁眼,虚弱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儿?今夜不是你与粗使婢女的洞房花烛吗?”
乔明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是来谢恩的。”谢清舒淡淡道,“谢你替他指了这门好亲事。”
孟砚白温柔地笑了:“不必言谢。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别误了良辰吉日。”
乔明修强撑着爬起来,双腿抖得几乎站不稳。
谢清舒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声细语地哄孟砚白喝药。
走出擎宇宫时,他听见谢清舒吩咐宫人:“贵君最怕这些巫蛊之事。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句,朕诛他九族。”
顿了顿,她又说:“送他回去,盯着他完婚。别再让他有机会生事。”
夜风刺骨,乔明修被拖着往回走。
路过摘星楼时,他听见钦天监激动的声音:“十日后七星连珠!此乃百年难遇之天象,天下太平或天下大祸,只在一念之间……”
乔明修身子狠狠一颤。
七星连珠……
他穿来那天,正是七星连珠。
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他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
终于,
七年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到那个,永远没有谢清舒的世界。



乔明修被人拖回了粗使婢女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闻到了满屋的血腥味。
他抬眸,看见床上的粗使婢女瞪着眼睛,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洇透了粗布衣裳。
“啊——”
乔明修吓得撞翻了木架,铜盆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了?”门外嬷嬷不耐烦地拍门,“大喜的日子闹什么?”
乔明修颤抖着指向床榻:“她、她死了……”
门被猛地推开。
老嬷嬷探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杀、杀人了!”
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乔明修杀妻!乔明修杀妻啊!”
院外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方才送他回来的宫女太监冲进屋内,看见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我……”乔明修摇头,“我进来时她就……”
“闭嘴!”为首的太监厉声喝道,“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他一挥手,“按住他!快去禀报陛下!”
御书房里,谢清舒正在批奏折。
听到下人禀告来龙去脉后,她头都没抬:“依《大梁律》,杀妻该当何罪?”
“凌迟。”侍卫答道。
朱笔一顿,她终于抬眸看了眼乔明修,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甘愿冒凌迟之死,也要杀妻,难不成你还对朕存着那等心思,所以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朕说过,”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朕此生只爱砚白。”
“就算和你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也做不得数。”
乔明修的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
还记得那年冬夜,她跪在雪地里,捧着他的脸说:“明修,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后来无数个夜晚,她把他按在怀里,一遍遍地说:“永远不准离开我。”
而现在,那些炽热的誓言,在她口中,不过是一场轻飘飘的……
露水情缘。
“我没有动手。”他跪在地上,声音嘶哑,“更不敢对陛下有半分妄想。”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谢清舒冷笑,“既你不肯认罪,那便拖去慎刑司,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慎刑司的刑具硬!”
慎刑司的地牢终年不见阳光。
乔明修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时,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凄厉的惨叫。
“说!为何杀害粗使婢女?”狱卒甩着鞭子走近。
“我没有……啊!”
第一鞭落下,他后背立刻皮开肉绽。
紧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鞭子沾了盐水,每一下都像剜掉一块肉。
“还不认罪?”狱卒狞笑着拿起烧红的烙铁,“那就尝尝这个!”
“滋——”
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乔明修痛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三天三夜。
鞭刑、烙刑、夹棍……他记不清自己昏过去多少次,又被冷水泼醒多少次。
最后连狱卒都累了,骂骂咧咧地将他扔回牢房。
“这男人骨头真硬……”
意识模糊间,乔明修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裙角。
“醒了?”太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不快谢贵君恩典?若不是他替你求情,你早死在慎刑司了!”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乔明修剧烈咳嗽着,下一刻,自己便被拖回了擎宇宫。
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而他满身血污,像条濒死的鱼。
高位上,谢清舒正搂着孟砚白,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她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连眼神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不谢恩?”见乔明修迟迟不动,谢清舒皱眉看过来,“是想再去慎刑司走一遭?”
乔明修麻木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谢……贵君……恩典……”
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刀割一样疼。
“起来吧。”孟砚白虚弱地抬了抬手。
谢清舒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身子弱,少操心这些污秽之人,也不知道他哪里讨了你欢心,都被拖入慎刑司了,你竟还想着为他说话。”
孟砚白浅浅一笑,“我是怕你日后后悔,阿舒,你当真不记得,你以前,有多宠爱他了吗?”
闻言,谢清舒立马皱了皱眉,“谁在你耳边嚼的舌根,朕对他没有分毫情谊,又何来恩宠,就算有,那也是曾经,朕已全然记不清了,如今看到他,只剩厌恶。”
闻言,孟砚白唇角笑意愈深,抬眸看了乔明修一眼。
“明修,听到了么,你和陛下的事,早已是曾经。以后,不要再存有那些心思了,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否则,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乔明修心口骤然一疼,像是有人攥着他的心脏狠狠拧转,疼得他指尖发颤,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可他只是顺从地跪伏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
“诺。”
他踉跄着退出去时,余光瞥见谢清舒正捏起一颗蜜饯喂到孟砚白唇边。
“苦……”孟砚白嗓音清冷无奈。
谢清舒低笑一声,俯身吻住他:“现在呢?还苦么?”
唇齿交缠的水声传来,乔明修突然想起那年自己染了风寒,
少女含着药渡进他口中,舌尖卷走苦涩:“明修乖,咽下去。”
那时她眼里盛着的温柔,如今全给了别人。



“发什么呆?”身后太监推了他一把,“浣衣局的活计还等着呢!贵君开恩免你死罪,可没说不罚你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乔明修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
天未亮就要跪在井边浆洗,直到深夜才能拖着溃烂的双手回到冰冷的偏殿。
手指被泡得发白发皱,伤口溃烂流脓,腰疼得像是要断成两截。
这日,孟砚白的大太监趾高气扬地扔来一床锦被:“仔细洗干净!这可是陛下昨夜宠幸贵君时用的!”
乔明修僵在原地。
锦被上斑驳的痕迹刺得他眼睛生疼,那是欢爱后的水渍,混着淡淡的龙涎香。
“啧啧,你是没听见,”宫女们凑在一起窃笑,“陛下昨夜叫了三次水呢!对贵君真是宠爱得紧.……”
乔明修机械地搓洗着被褥,冰凉的井水浸透他溃烂的指尖,疼得钻心。
可这疼,怎么比得上心口万分之一?
好不容易洗完,他又被叫去殿内奉茶。
刚踏进门,就听见孟砚白的声音:“都怪你,我累的腰都快断了……”
谢清舒低笑着为他揉腰:“砚白要早些适应。”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
乔明修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
他立刻跪下:“奴才该死……”
“起来吧。”孟砚白像是刚注意到他,慵懒地靠在谢清舒肩上,“明修,你来给我按按。”
乔明修僵着没动。
“怎么?”谢清舒冷冷扫来,“还想受罚?”
乔明修垂着头上前。
孟砚白衣襟微敞,雪白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指尖发颤,却不得不轻轻按上去。
“嗯……舒服……”孟砚白满足地叹息,故意往谢清舒怀里蹭了蹭,“陛下,明修手法真好,不如你我每次房事后,都让他来伺候?”
谢清舒捏了捏他的鼻尖:“都依你。”
乔明修死死咬住嘴唇。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却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里更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知道孟砚白是故意的。
那些吻痕,那些暧昧的话语,都是做给他看的。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就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温柔,全部给了别人。
乔明修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下人房时,已是三更天。
他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十指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而红肿发痛。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他满是伤痕的手上。
他刚闭上眼睛,两名侍卫就粗暴地踹开大门,将他从床上拽起。
“起来!”
乔明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拖行在冰冷的宫道上。
膝盖磨破了,在青石板上留下两道淡淡的血痕。
擎宇宫内,谢清舒与孟砚白高坐上位,脸色阴沉得可怕。
“解释一下。”谢清舒的声音冷得像冰。
乔明修跪伏在地上,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奴才……不知该解释什么……”
“贱人,还敢装傻!”孟砚白的大太监红着眼冲上来,将一堆破碎的布料扔在他身上,“贵君信任你,才让你浣洗这些衣物,你竟敢将它们全部剪烂!”
“这可是不日祭天大典后,陛下要封贵君为君后时穿的吉服!”
乔明修脑袋 “嗡”的一声。
封后大典……
是了,按照原书剧情,确实是在这个时间节点。



他机械地抬头看向谢清舒,她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这就是你说的对朕没有旁的心思?”她嘴角噙着冷笑,每个字都像钝刀慢慢割开他的皮肉,“朕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宠幸你这样的贱奴!”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心脏。
乔明修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不是我……”他声音嘶哑,“昨夜当值后我就回了房,再没有出来过。陛下的心是贵君的,我不敢……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话未说完,谢清舒猛地拍案而起,“还敢狡辩!”
“来人!既然他用这双手剪毁衣服,那就用夹板夹断他的十指,给贵君赔罪!”
乔明修瞳孔骤缩。
两名太监立刻上前,粗暴地拽过他的双手,套上刑具。
“陛下!真的不是我……啊!”
夹板收紧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听见自己指骨断裂的 “咔嚓”声,一声接一声,十根手指,一根不落。
鲜血顺着刑具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乔明修疼得浑身痉挛,却倔强地不肯昏过去。
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谢清舒正温柔地揽着孟砚白,轻声安慰:“砚白莫哭,朕这里还有母妃生前为女婿缝制的吉服,今日就赠与你。”
她从锦盒中取出一件华美的礼服,乔明修心脏猛地痉挛,疼得他弯下腰去。
那是先帝妃嫔亲手缝制的嫁衣,谢清舒曾经说过,要他在大婚之日穿上这件衣服,与她并肩接受百官朝拜。
而现在,她正亲手为孟砚白披上嫁衣。
“试试合不合身。”
孟砚白穿着转了个圈,娇嗔道:“有些瘦了,不过无妨,我这些日子少吃些便是。”
他抚摸着衣料上的刺绣,“阿舒,我很喜欢。”
乔明修抬起眸,眼眶再也忍不住蓄满泪水。
他记得清清楚楚——
去年七夕,谢清舒把他按在这件嫁衣前,一寸寸量着他的尺寸:“明修腰细,这里要再收一寸。”
她咬着他的耳垂说,“等封后大典那日,我要全天下都看见你穿吉服的样子。”
可如今,她连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还不道歉!是当真不要那双手了么?”谢清舒再次冷喝,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乔明修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忽然笑了。
这双手曾经被谢清舒一根根吻过,她说他的手指如玉般好看。
可如今,这双手废了。
他艰难地挪动膝盖,朝孟砚白重重磕了个头。
“奴才……知错……请贵君……恕罪……”
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刀子在割喉咙。
“滚。”谢清舒厌恶地摆手,“别脏了砚白的眼。”
乔明修被拖出去时,听见谢清舒温柔地对孟砚白说:“祭天大典后,你就是朕名正言顺的君后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乔明修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既然她的海誓山盟都可以不作数,
那他也要违背承诺,永远离开她身边了。



翌日,乔明修是被冷水泼醒的。
他睁开眼,十指钻心的疼痛立刻席卷全身。
那双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青紫交加,指尖还渗着血丝。
太医草草包扎过,却连止痛的药都没给。
“还不快起来!”管事嬷嬷掀开他的被子,“今日祭天大典,所有人都得去伺候!”
乔明修艰难地爬起来,每动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祭天台高耸入云,汉白玉台阶上铺着猩红的地毯。
乔明修站在奴才队列的最末端,远远望着高台上那对璧人。
谢清舒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牵着孟砚白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
孟砚白穿着那件改过的吉服,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孟氏砚白,温雅端方,今册立为后,见后如见朕躬!”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乔明修随着人群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
“陛下对孟君后真是宠爱有加啊。”
“还以为君后会是乔明修呢,想当初,陛下可是荣宠万千,尽在他身。”
“哎,帝王心,海底针,怎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乔明修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仪式接近尾声,谢清舒正亲手为孟砚白戴上凤冠。
突然,数十道黑影从观礼人群中暴起!
“护驾!”
刺客的刀剑全部指向孟砚白。
谢清舒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腰间佩剑出鞘,寒光闪过,三名刺客当场毙命。
混乱中,乔明修被人群挤到了高台边缘。
而此刻,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孟砚白心口。
电光火石间,谢清舒一把将孟砚白扯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拉过乔明修——
“噗嗤!”
箭矢穿透胸膛的瞬间,乔明修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谢清舒紧紧抱着孟砚白,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缓缓倒下。
最后的意识里,是谢清舒焦急呼唤孟砚白的声音:“砚白,你可有事?”
……
再次醒来时,乔明修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床榻上。
胸口的箭伤已经被包扎好,但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割。
“醒了?”宫女冷着脸站在床边,“拖起来!带去见陛下和贵君!”
两名太监粗暴地将他架起来,拖行在宫道上。
膝盖磨破了,在青石板上留下两道血痕。
紫宸殿内,孟砚白正伏在谢清舒怀里。
看见乔明修被拖进来,他抬起头皱眉:“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收买刺客杀我?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乔明修艰难地抬头:“不是我……”
“还在狡辩!”谢清舒厉喝,抓起案几上的物件砸在他脸上,“刺客身上搜出你的手帕和玉佩,你怎么解释?”
一方绣着梨花的帕子飘落在地,旁边是他曾经最爱的玉佩。
乔明修看向孟砚白,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明白了,解释无用。
“无话可说了?”谢清舒眼神冰冷,“来人!鞭刑九百九十九,以儆效尤!”
侍卫立刻上前按住他。
第一鞭落下,后背的衣衫破裂,皮开肉绽。
乔明修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啪!”
一鞭接一鞭,鲜血很快浸透了衣衫。
乔明修眼前发黑,数不清挨了多少下,只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陛下,”孟砚白突然开口,“九百九十九鞭太多了,明修还受着箭伤,怕是承受不住……”
谢清舒皱眉:“他敢谋害你,死不足惜。”
孟砚白摸了摸谢清舒平坦的小腹,再次恳求:“还是算了吧,就当是为我们未来的孩子积福。”
谢清舒神色立刻柔和下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挥了挥手,“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乔明修瘫软在地,视线模糊地落在谢清舒的小腹上。
他们……有孩子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夜红烛高照,谢清舒将他压在床榻上,咬着他的耳朵说:“明修,我们要生一堆小皇子小公主……”
如今,她要和别人实现这个愿望了。



翌日,孟砚白提出谢清舒腹中孩儿受了惊吓,想要寺庙祈福才安心。
谢清舒立刻放下奏折,亲自为他披上狐裘:“好。”
乔明修沉默地跟在仪仗队末尾,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护国寺的台阶很长,他看着孟砚白谢清舒小心翼翼搀扶谢清舒的背影,恍惚想起从前她和他爬这段台阶的情景。
那时她说:“我的明修这么瘦,要多吃些。”
如今她的温柔,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祈福完毕,孟砚白拉着谢清舒来到姻缘树下。
满树红绸在风中轻舞,其中几条字迹格外眼熟。
“阿舒……”孟砚白突然红了眼眶,指着一条红绸。
“这字迹,是你的吗?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
谢清舒皱眉望去。
「愿与明修白头偕老」
「生生世世不相负」
「谢清舒唯爱乔明修」
一条条,全是她的笔迹。
她心头微震,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她怎么毫无印象?
片刻后,她毫不犹豫地扯下那些红绸。
“砚白,我只爱你。从前许是被蛊惑了,才写下这些。”
乔明修站在不远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红绸上的誓言,是她一笔一划写下的。
她曾说,要在这棵树下与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来人!”谢清舒冷声吩咐,“把这棵树砍了,上面的红绸全部烧掉!”
老住持面露难色:“陛下,这棵姻缘树已有百年,当年您亲自写下这些红绸时,更是下过旨,说谁都不许动这棵树……”
“朕说,烧掉。”
“朕此生,只爱砚白一人。”
烈火吞噬古树的那一刻,乔明修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红绸在火中蜷曲、焦黑,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就像他们的爱情,烧得干干净净。
……
三日后,是孟砚白的生辰,整个皇宫张灯结彩。
乔明修麻木地站在角落,看着谢清舒为孟砚白准备的奇珍异宝——
南海珍珠串成的帘幕,西域进贡的夜明珠,还有……满池盛放的荷花。
“阿舒还记得我最爱荷花。”孟砚白倚在谢清舒身旁。
乔明修垂下眼睫。
今天也是他的生辰。
从前每到这天,谢清舒都会亲手为他煮长寿面,说她的明修要长命百岁。
“这朵开得真好。”孟砚白突然指着池中央的一株荷花,“明修,去替我摘来。”
乔明修僵在原地。
池水冰冷刺骨,而他胸口的箭伤还未痊愈。
“怎么?”谢清舒冷眼扫来,“君后的话没听见?”
乔明修深吸一口气,踏入池中。
冷水瞬间浸透衣衫,箭伤火辣辣地疼,他艰难地走向那株荷花,手指刚碰到花茎——
“不是这朵。”孟砚白蹙眉,“旁边那株更好看。”
乔明修咬牙转向另一朵。
来来回回数次,孟砚白总不满意。
池水已经没到胸口,乔明修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岸上爬。
“看来今日是摘不到合心意的荷花了。”孟砚白委屈地对谢清舒说。
谢清舒一个眼神,太监立刻上前,将刚爬上岸的乔明修一脚踹入水中。
“贵君没发话,谁准你上来的?”
池水灌入口鼻,他挣扎着去够最近的一朵荷花,却越沉越深。
要死了吗?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谢清舒焦急的声音:“乔明修!”
“啊!”孟砚白突然痛呼,“阿舒,我脚崴了……”
所有的骚动戛然而止。
乔明修沉入水底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谢清舒搀扶起孟砚白,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方才……很担心明修?”孟砚白的声音远远传来。
谢清舒似乎也惊诧了一下。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你听错了,他是死是活与朕无关。朕担心你还来不及。”



乔明修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枕边放着一只白玉手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怔怔地伸手,却在碰到的那一刻如触电般缩回。
“醒了?”一个宫女推门而入,将药碗重重放在床头,“君后心善,知道今日也是你生辰,可怜你无人送礼才赏的。你该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是陛下送的罢。”
乔明修自嘲地笑了:“当然不敢妄想。”
宫女离开后,他艰难地爬起来,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
里面全是谢清舒曾经送他的礼物。
她亲手雕的木簪,说 “绾发同心”;
她求来的平安符,说 “岁岁相伴”;
她赠的翡翠镯,说 “白首不离”。
火焰吞噬这些物件时,乔明修一滴泪都没流。
烧到最后,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黑曜石。
那是谢清舒当年送他的定情信物,说黑曜石能辟邪护主。
“啪嗒。”
碎片落入火中,瞬间被烈焰吞没。
乔明修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呢喃:“谢清舒,我马上就要走了。”
七星连珠那日,乔明修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夜幕低垂,七颗星辰已经隐约可见,正缓缓连成一线。
“快了……”
他喃喃自语,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乔明修,君后唤你过去。”
乔明修闭了闭眼,应了声好。
擎宇宫内,孟砚白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我亲手熬的,你送去给陛下。”孟砚白笑得温柔,“就说……是我的心意。”
乔明修顺从的接过汤碗。
七星连珠马上就要到来。
只要再撑一会儿,他就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御书房外,侍卫拦住了他。
“陛下吩咐,不见任何人。”
“是君后让送来的汤。”乔明修低声道。
殿内沉默片刻,传来谢清舒低沉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时,乔明修刻意低着头,不去看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谢清舒接过汤碗,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如玉般莹润。
“君后有心了。”她喝了几口,突然道,“内务府新制的凤冠到了,你一并带回去给他。”
太监去偏殿取凤冠的间隙,乔明修听见谢清舒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她骤然变得幽深的眼眸。
“你——”谢清舒猛地站起,一把将他按在案几上,奏折笔墨哗啦啦散落一地,“放肆!竟敢给朕下药!”
乔明修后背撞得生疼:“我没有……”
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她撕开他衣领时,他听见自己衣料碎裂的声音。
“明修……”她失神地吻他颈侧,这个称呼让他浑身一颤。
他别过脸,眼泪砸在奏折上。
“陛下!”
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孟砚白手中的锦盒跌落在地,脸色煞白:“你分明答应过我,只会碰我……”
谢清舒如梦初醒,抓起案上的匕首狠狠扎进自己手臂。
鲜血涌出的瞬间,她一把推开乔明修,将孟砚白拽进怀中。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他下药!朕是被蛊惑的!”她声音发抖,“砚白,别走……”
乔明修蜷缩在地上,衣不蔽体。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
曾经她也是这样,红着眼求他别离开。
孟砚白看见谢清舒手臂上的血,立马扑过来,哭得更厉害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快传太医!”
谢清舒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不急。”
她转头看向乔明修,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砚白,无论你如何求情,可他心思恶毒,像这种祸害,断然是不能留了。”
“你不是喜欢下药勾引人吗?朕成全你!来人!给他灌药,送去给那些太监!”
“陛下!”乔明修跪地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真的不是我……我发誓,绝不会再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
谢清舒却充耳不闻,和孟砚白进了里间。
乔明修听见孟砚白娇呼:“阿舒,你的伤……”
“先解药……”谢清舒沙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屏风后。
侍卫粗暴地拖起乔明修,捏着他的下巴灌下一碗腥苦的药汁。
不过片刻,一股燥热就从体内烧了起来。
他被丢到一间房,里面有好几个形容猥琐的太监正等在那里。
见到他,众人立马淫笑着围上来:“真是俊俏,杂家今晚,可是有福了。”
衣帛撕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乔明修拼死挣扎,指甲抓破了对方的脸,趁机一脚踹开她,踉跄着冲向门口。
“拦住他!”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抄起烛台砸晕了拦路的太监,跌跌撞撞冲进夜色中。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咒骂,但他不敢回头,只拼命朝着城墙方向跑去。
药效和失血让他视线模糊,但天空中七颗连成一线的星辰却越来越亮。
乔明修爬上城墙时,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青紫。
“在那里!”
追兵的火把在宫道上连成一条火龙。
乔明修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困了他七年的皇宫,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远处,摘星楼的琉璃瓦映着月光,那是她为他建的,说要陪他看一辈子星月。
“谢清舒……”他望着摘星楼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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