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喷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就是从那以后!
井水的味儿就变了!
越来越苦!
村里人开始得病!
我……我男人去城里打工前,还跟王有富吵过,不肯签字让他们开矿!
可他们……他们还是偷偷把毒水引过来了!
他们这是谋杀!
是谋杀啊!”
她激动地拍打着账本,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陈锋默默记录着,脸色铁青。
桂芬的指证和悲愤的控诉,与账本上的记录完美印证,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好!
好!”
陈锋合上账本,眼中寒光四射。
“有了这些,加上现场发现的毒废料和泄漏点,还有李茂才的口供,这个盘踞在南源镇、祸害一方的毒瘤,这次连根拔起!”
他站起身,郑重地对桂芬说:“桂芬,谢谢你!
你和张宝明的勇敢,是破获这起大案的关键!
你们是英雄!
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张宝明这边,医院会全力救治。
等案情明朗,你们应得的赔偿和公道,一分都不会少!”
说完,陈锋带着警员,拿着那本沉甸甸、仿佛沾着血泪的账本,如同握着斩妖除魔的利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
他要去挥动这把剑,斩断所有伸向黑暗的保护伞!
桂芬看着陈锋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
账本被拿走了,那是罪恶的证据,也是她和宝明拼了命换来的希望。
她慢慢坐回冰冷的椅子,将薄毯裹紧了一些。
王有富死了,淹死了。
昌万年死了,被宝明杀了。
那些收黑钱的官,也要被抓了。
害人的矿,应该也会被关掉了吧?
村里的井水……以后是不是就能干净了?
可是……宝明呢?
他还能醒过来吗?
他胸口那七个要命的印记……到底是什么?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巨大的空虚感和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再次将她紧紧包裹。
她将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黑暗中,只剩下ICU门口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如同生命微弱的脉搏,在寂静的走廊里,一声,一声,敲打着绝望的边缘。
24.北斗秘辛县公安局,灯火通明的审讯室内。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惨白的灯光打在李茂才那张肥硕、如今却灰败如死人的脸上。
他瘫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
双手戴着手铐,眼神涣散,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