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
呵。”
他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按你现在的底子,能摸到个三本的门槛,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跳远?
世界冠军?”
他摇了摇头,雨水从伞沿滑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模糊的水帘,“刚才那跳,就是你人生的最高点。
以后?
做梦都别想够到。”
赵刚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穿了陈磊仅存的侥幸。
高考那座大山,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三本?
那微薄的未来,像一张灰暗的网,兜头罩下。
雨声哗哗,淹没了整个世界。
只有赵刚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穿透雨帘,牢牢锁定他。
“选吧。”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
陈磊站在冰冷的泥水里,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操场另一头,体校那排低矮破旧的平房。
周教练的身影没有出现。
只有灰蒙蒙的雨幕,和那条被冲刷得一片狼藉的煤渣跑道。
脚踝处磨破的伤口被冰冷的泥水浸泡着,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这痛楚,如此熟悉,如此真实。
他猛地转回头,沾满泥浆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在暴雨中亮得惊人。
他张开嘴,冰冷的雨水灌了进去,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我跟你走。”
伦敦碗巨大的环形看台像沸腾的熔炉,八万人的声浪汇聚成实质性的压力,撞击着赛场上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冰冷地滚动着,记录着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跳跃者们创造的距离。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腥、橡胶跑道被阳光炙烤后的独特气味,还有那种顶级竞技场特有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陈磊站在助跑区的边缘,用力地活动着脚踝。
那该死的警报声,仿佛不是来自赛场的喧嚣,而是从他自己身体的深处、从那条支撑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左腿跟腱深处,尖锐地、持续不断地鸣响着——撕裂的警报!
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缠绕着神经,每一次轻微的牵拉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赵刚,那个把他从泥泞中带出来的男人,此刻像一尊沉默的铁塔立在他旁边。
赵刚没有看他,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条精准的起跳板,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噪音,钻进陈磊耳朵里:“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