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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便利店里的陌生人小说

爱吃有机钙的老黄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雨夜的不速之客窗外的雨,像是憋了太久,终于狠狠砸了下来,噼噼啪啪地抽打着便利店那扇宽大的玻璃门。声音又急又密,像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拼命拍打,想要挤进来躲一躲。店里惨白的灯光被雨水折射,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关东煮的咸香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塑料包装袋的微涩气息。林晓正猫着腰,把最后一排货架上歪掉的价签一个个扶正。她的手指有点凉,关节因为重复的动作微微发酸。直起身时,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钟——23:47。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背景里跳动着,像一颗不安的心。还有十三分钟,漫长的夜班就要结束了。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工作服口袋,指尖触到那个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她把它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很快被...

主角:林晓热门   更新:2025-06-05 0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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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晓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午夜,便利店里的陌生人小说》,由网络作家“爱吃有机钙的老黄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雨夜的不速之客窗外的雨,像是憋了太久,终于狠狠砸了下来,噼噼啪啪地抽打着便利店那扇宽大的玻璃门。声音又急又密,像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拼命拍打,想要挤进来躲一躲。店里惨白的灯光被雨水折射,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关东煮的咸香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塑料包装袋的微涩气息。林晓正猫着腰,把最后一排货架上歪掉的价签一个个扶正。她的手指有点凉,关节因为重复的动作微微发酸。直起身时,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钟——23:47。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背景里跳动着,像一颗不安的心。还有十三分钟,漫长的夜班就要结束了。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工作服口袋,指尖触到那个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她把它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很快被...

《午夜,便利店里的陌生人小说》精彩片段

1 雨夜的不速之客窗外的雨,像是憋了太久,终于狠狠砸了下来,噼噼啪啪地抽打着便利店那扇宽大的玻璃门。

声音又急又密,像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拼命拍打,想要挤进来躲一躲。

店里惨白的灯光被雨水折射,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关东煮的咸香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塑料包装袋的微涩气息。

林晓正猫着腰,把最后一排货架上歪掉的价签一个个扶正。

她的手指有点凉,关节因为重复的动作微微发酸。

直起身时,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钟——23:47。

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背景里跳动着,像一颗不安的心。

还有十三分钟,漫长的夜班就要结束了。

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工作服口袋,指尖触到那个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

她把它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很快被体温焐热,在掌心硌出一个熟悉的凹痕。

那是个小小的金属小熊钥匙扣,链子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那是十年前,母亲在最后一次赶集的摊子上给她买的。

十年了,链子断了又接,接上又磨毛,她却始终没舍得换掉。

每次摸到它,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不深,却总也忘不掉。

就在这时,门口悬挂的那串廉价塑料风铃猛地发出一阵刺耳、慌乱的“叮铃哐啷”声,像是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

一阵裹挟着雨腥气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收银台上的几张促销单子扑簌簌乱飞。

林晓握着扫码枪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抬头望去。

进来的,是那位几乎每天零点准时出现的“常客”——陈叔。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是灰还是绿的旧风衣,肩头和后背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痕,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显得他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形更加瘦小。

雨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和风衣下摆,滴滴答答地落在刚擦过不久的地砖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他习惯性地低着头,像要把脸藏进竖起的领子里。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被他宽大的风衣下摆半遮半掩着。

那是个看起来顶多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明显大了几号的粉色塑料雨衣。

雨衣的帽檐拉
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尖尖的下巴。

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靠近嘴角的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青色胎记,形状不规则,像一颗不小心掉在雪地里的、孤零零的青豆,格外显眼。

“陈叔,今天……”林晓的声音带着一丝夜班特有的沙哑,目光从老人湿透的肩膀滑向他身后那个小小的粉色身影,试探地问,“带客人了?”

她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那听熟悉的、贴着黄色打折标签的过期鱼肉罐头。

就在他抬手递罐头的瞬间,林晓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袖口翻起的一角。

那里,一块月牙形的烫伤疤痕在头顶惨白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异样的淡粉色。

她心里咯噔一下——上周帮这位沉默的老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帕时,她好像也瞥见过这道疤,就在同样的位置。

这巧合让她心里莫名地打了个突。

老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嗯嗯”声,算是回应。

他提着那个装着罐头的塑料购物篮,脚步有些蹒跚地转身,似乎想去冰柜那边再看看。

他迈步时,右腿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不自然,微微拖着点地。

这姿态……林晓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太像了!

和她记忆中母亲在纺织厂搬货扭伤了腰后,走路时那种强忍着痛、微微跛行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一股混杂着酸楚和疑惑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跟在老人身后的小女孩,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一踉跄,差点摔倒。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林晓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她身上。

也是这时,林晓才看清,小女孩一直把两只小手紧紧抱在胸前,怀里死死地搂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旧得不成样子的布偶熊。

米白色的绒毛已经洗得发灰、发黄,甚至有些地方结成了小疙瘩,一只眼睛的黑色纽扣歪歪扭扭地缝着,另一只则只剩下一个空洞。

布偶的爪子明显被缝补过,针脚粗糙,上面甚至还沾着几根干枯的草屑和一点褐色的泥点。

最奇怪的是,布偶的脖子上,用一根褪了色的红毛线,系着一张折成小条的纸片。

纸片泛黄得厉害,边缘卷曲,上面用铅笔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勿沾水”。


是纸条的下半截,显然被雨水打湿了,字迹晕染开一大片淡蓝色的水渍,模糊不清。

“小朋友,”林晓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绕过冰冷的金属收银台,试图靠近一点,“你的小熊要被雨淋湿啦。”

她伸出手,想帮小女孩把那个湿漉漉、脏兮兮的布偶暂时放进购物篮里避避水。

她的指尖刚刚碰到布偶毛茸茸、带着潮气的耳朵尖——“啊!”

小女孩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猛地一个激灵,抱着布偶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

动作之大,带得她头上的粉色雨帽一下子向后滑落,露出了整张脸。

湿漉漉的刘海紧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刘海下面,是一双异常大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正紧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晓。

那眼神……林晓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不是惊恐,不是羞涩,而是一种极度的警觉,像一只在黑暗角落里被强光突然照到的小兽。

但在那警觉的深处,又分明闪烁着一种滚烫的、近乎绝望的祈求。

这眼神,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晓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她小时候在阴暗的巷子口,见过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蜷缩在垃圾箱旁,就是这样的眼神,警惕着整个世界,却又拼命渴望着一点点微弱的温暖。

“姐姐。”

小女孩突然开口了,声音又细又轻,像一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雨丝。

她飞快地、神经质地朝冰柜那边正在佝偻着背查看蜂蜜罐头的老人瞄了一眼,确认他没有回头。

她抱着布偶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雨衣的兜帽还在往下滴着水,在她脚下深灰色的瓷砖上,洇开一小滩不规则的深色图案。

“能……能帮我藏个东西吗?”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促。

林晓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她措手不及,嘴唇微张,还没组织好任何语言——小女孩已经动了!

她像一道粉色的影子,猛地向前一扑,几乎是“塞”而不是“递”,把那个湿冷、带着泥土和雨水气息的布偶熊,硬生生地塞进了林晓的怀里!

动作快得像投递一封十万火急的密信,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道。

林晓下意识地接住。

布偶入手比她想象的要沉一些
,而且……不对劲!

它的肚子部分硬邦邦的,根本不是普通填充棉花的柔软触感,里面绝对塞了什么东西!

隔着那层又薄又旧、磨得有些起毛甚至破开了小缝的棉布,林晓的指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硬物的棱角。

她下意识地低头,借着收银台明亮的灯光,目光顺着布偶肚子上那道明显的破口往里瞥——里面似乎塞着一团纸,泛黄的纸边从破口处支棱出来,边缘参差不齐,带着明显的、被急切撕扯过的锯齿状毛边。

那样子,像极了……像极了被人匆忙从病历本或者登记表上撕下来的纸页!

“囡囡!”

冰柜那边,老人猛地转过身来,声音带着一种林晓从未听过的严厉,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水泥地。

他手里购物篮里的罐头因为转身的力道哐当晃动了一下。

他似乎想责备,但目光接触到小女孩那双依旧直勾勾、带着滚烫祈求的眼睛时,那严厉像烈日下的冰块,瞬间就软化了,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疲惫?

像一块在热水里泡得太久、快要化开的肥皂。

“别麻烦姐姐。”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便利店的灯光,就在这紧张的一刻,毫无征兆地“滋啦、滋啦”连续闪烁了两下!

惨白的光线忽明忽暗,将老人和小女孩的影子在货架间拉长又缩短,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林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怀里那个硬邦邦的布偶仿佛有了生命般烫手。

就在灯光闪烁的瞬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到了布偶脖子上系着的那张湿漉漉的纸条。

指腹不经意地拂过纸条的背面——那里似乎有字!

不是写上去的,摸上去是凹凸不平的刻痕,像是用指甲或者什么尖利的东西,极其用力地刻划上去的。

她强忍着剧烈的心跳,借着灯光重新稳定下来的光,飞快地用拇指肚摩挲着纸条背面的刻痕。

那是一个字!

一个用尽力气刻下的字!

“救”。

林晓猛地抬起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的目光,正正撞上小女孩那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祈求,而是翻涌着一种滚烫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东西,像被沉重的海水死死压住、却拼命想要挣扎透出海面的绝望星光!


光芒刺得林晓眼睛生疼。

“陈叔,您的罐头。”

林晓的声音有点发飘,她努力稳住心神,动作尽量自然地接过老人递过来的购物篮,把罐头和一小包他随手拿的廉价纸巾装进塑料袋。

就在把袋子递还给老人,两人的手在塑料袋提手处短暂交错的瞬间,林晓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老人的掌心。

那触感……粗粝得如同砂纸!

特别是虎口的位置,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磨得发亮的薄茧。

这感觉……这感觉太熟悉了!

和母亲当年在纺织厂里,常年握着沉重的熨斗熨烫布料,虎口处磨出的那层硬硬的茧子,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窜过林晓的脊背。

“不用了。”

老人飞快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低下头去看自己手腕上那块老旧的电子表,表盘模糊不清。

00:03。

“孩子……该吃药了。”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着,他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铝制药盒。

药盒四四方方,边角已经磨得圆滑,盒盖上也有些凹陷,上面刻着的牡丹花纹模糊得几乎看不清轮廓了。

林晓的呼吸一窒!

这老旧的样式……她猛地想起!

母亲那个小小的、当作宝贝的陪嫁首饰盒,不也是这种老掉牙的铝盒吗?

上面似乎也刻着类似的缠枝花纹!

记忆的碎片和眼前的景象疯狂地撞击着,让她头晕目眩。

老人拉起小女孩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地往门口走。

小女孩被拉着,脚步踉跄,却在小雨衣的帽子重新滑落盖住脸的最后一刻,猛地回头望了一眼收银台的方向。

那一眼,短暂得如同幻觉,但林晓清晰地看到了帽檐下露出的、小巧挺直的鼻尖,还有那双眼睛里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滚烫光芒。

随即,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厚重的雨幕吞噬,消失在便利店门外那片混沌的黑暗里。

玻璃门上流淌的雨水,像无数条蜿蜒的小河,将他们离去的背影切割、扭曲成一片模糊晃动的碎片,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有风铃还在微微摇晃,发出几声空洞的余响。

收银台下的抽屉仿佛成了一个滚烫的秘密。

那个被塞进去的、湿漉漉的布偶,此刻在林晓的感觉里,沉得像一块冰冷的铅,重重地压在她的
心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冲动驱使着她。

她像着了魔一样,鬼使神差地拉开抽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布偶脖子上系着的那张纸条抽了出来。

纸条背面被雨水浸透的地方已经有些软烂,但那些深深的刻痕依然清晰。

她把它凑近灯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纸条背面,用指甲深深划刻的,是两行歪歪扭扭、却带着孤注一掷力道的字迹:**709室****勿信白大褂**“咚!

咚!

咚!

……”便利店的电子挂钟沉闷地敲响了十二下,声音在空荡荡的店里回荡,每一下都敲在林晓紧绷的神经上。

她几乎是颤抖着再次摸出口袋里那个冰凉的金属小熊钥匙扣。

在便利店惨白灯光的映照下,小熊那两颗塑料镶嵌的眼睛,幽幽地泛着一种诡异的绿光,像黑暗中窥伺的兽瞳。

这绿光猛地刺痛了她的记忆!

今早!

就在她出门前,收到过一个薄薄的、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匿名快递!

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一张印刷粗糙、早已泛黄的游乐园门票。

门票上的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的眼睛:**2015年6月15日**。

正是母亲失踪的那一天!

她当时只觉得是恶作剧,随手塞进了抽屉……抽屉里那个湿漉漉的布偶,此刻仿佛动了一下?

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如同老鼠在啃噬什么东西的“窸窸窣窣”声!

林晓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过身!

身后,只有一排排冰冷的货架。

一瓶放在最外层的草莓牛奶,被门口缝隙灌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摇晃。

瓶身上那个印刷的卡通小熊,正咧着嘴,露出一个和女孩布偶如出一辙的、憨厚到近乎诡异的笑容。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下得更急了。

哗哗的雨声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救护车凄厉而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终被无边的雨声吞噬,留下更深的死寂。

林晓掏出手机,冰冷的屏幕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熟练地划开通讯录,指尖停留在最顶端的那个名字——“妈妈”。

下面那串号码,仿佛凝固在了时光里,显示的永远是十年前那个未接来电的记录。

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尝到
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

她不再犹豫,一把拉开抽屉,抓住那个冰冷、湿重、藏着惊天秘密的布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捧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迅速塞进了自己放在柜台下的帆布包里。

布偶硬邦邦的肚子抵着她的腰侧,触感清晰得令人心慌。

她脱下蓝色的工作服马甲,胡乱地往柜台里一扔。

抓起那个沉甸甸的帆布包,深吸了一口混杂着雨腥气和关东煮味道的空气,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

“叮铃——哐啷!”

风铃再次发出剧烈而破碎的声响,仿佛某个紧绷的、沉重的秘密,终于被这决绝的关门声,彻底抖落在了这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冰冷雨夜之中。

门外的黑暗和雨水瞬间将她包裹。

她拉紧外套的领子,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雨幕里,身后的便利店灯光,像一个苍白而遥远的孤岛,迅速消失在滂沱的雨帘之后。

2 布偶里的秘密便利店的玻璃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雨声,但空气里那股潮湿阴冷的气息却挥之不去,黏在林晓裸露的皮肤上。

她几乎是跌撞着冲回狭窄的值班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帆布包沉甸甸地坠在身侧,里面那个硬邦邦的布偶,此刻像一个滚烫的秘密核心。

值班室里只有头顶一根老旧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而恼人的电流“嗡嗡”声,光线惨白,照得人脸上毫无血色。

林晓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恐惧,颤抖着拉开帆布包,将那个湿冷、带着泥土和雨水腥气的米白色布偶熊掏出来,摊在小小的金属值班桌上。

布偶熊的肚子部分明显被拆开过不止一次。

米白色的绒毛被粗暴地缝补过,针脚歪歪扭扭,像几条受惊后慌乱爬行的蜈蚣,丑陋地盘踞在腹部。

林晓屏住呼吸,指甲小心地抠进那些杂乱的线脚里,一点一点地挑开、剥落。

劣质的填充棉花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散落出来。

她一层层剥开,指尖触碰到里面硬物的边缘。

终于,随着最后一层薄薄的棉花被拨开,两张折叠起来的纸页无声地滑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林晓的心脏几乎停跳。

她捡起第一张
纸。

这是一张皱巴巴的病历单。

纸张泛黄卷曲,印着模糊的医院抬头。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铅印的条目,最终死死钉在诊断结果那一栏——“**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这几个冰冷的方块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视网膜,刺得眼眶瞬间发烫、酸胀。

视线下移,“**患者年龄:8岁**”。

那个“8”字旁边,被人用红色的圆珠笔用力地画了一个圈,颜色刺目得如同凝固的血珠。

日期栏潦草地写着“2023年11月”。

然而,最关键的“患者姓名”那一栏,却被撕掉了,只留下一个狰狞的、犬牙交错的缺口。

她颤抖着放下这张令人窒息的通知书,手指触碰到第二张纸。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同,更硬一些,带着塑封的光滑感。

这是一张老照片。

边角已经磨损得厉害,塑封的边缘泛起一层油腻的光泽。

照片上,一个穿着小碎花衬衫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她们站在色彩斑斓的旋转木马前,背景是喧闹模糊的游乐园人群。

女人的脸微微侧着,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阳光洒在她脸上,连右侧脸颊上那个小小的梨涡都清晰可见。

林晓的呼吸瞬间被夺走,太阳穴突突地狂跳起来!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手猛地撑住冰凉的桌角,指甲深深掐进铺在桌上的值班表塑料封皮里。

这个笑容!

这个梨涡!

太熟悉了!

那是母亲林芳年轻时的招牌笑容!

连那梨涡深浅的弧度,都和她记忆深处的影像分毫不差!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右下角——没有日期,但那个旋转木马…那个背景…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几乎是扑到桌边,疯狂地翻找着桌面上堆叠的旧值班表。

纸张哗啦作响。

终于,她找到了——一张边缘同样磨损泛黄的旧表格。

她的手指死死按住一行记录,日期清晰地印在那里:**2015年6月15日**。

旁边是潦草的备注:“**林芳,事假,未归**”。

十年了。

这张表像一个冰冷的墓碑,钉在母亲消失的那一天。

“晓儿,等你考上大学,妈就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坐最高的那个……”母亲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耳边响起,温柔,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混杂着
纺织厂里巨大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背景音。

林晓猛地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她蹲在纺织厂更衣室那扇油腻腻的木门外,透过窄窄的门缝往里看。

母亲正背对着门,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冷硬的馒头往灰蓝色的工作服里塞。

领口因为动作而扯开一点,露出下面嶙峋的锁骨,上面沾着几点棉絮,像落了层永远化不开的薄雪。

那天下午,母亲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有些复杂,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布偶!

林晓猛地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上那个被掏空一半的布偶熊。

布偶的一只爪子硬硬地硌着她的手指。

她立刻摸索过去,在棉花深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物件。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抠了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

形状像一个简单的六芒星。

而在六芒星的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米白色的……**乳牙**!

牙齿根部靠近牙龈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干涸的血迹。

这血痕……林晓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今早!

那个匿名快递!

里面除了那张日期停在2015年6月15日的游乐园门票,还有一个同样沾着暗褐色血迹的、没有署名的空信封!

当时信封背面角落,似乎用极细的笔写着两个字……她当时心烦意乱没细看,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字……是“囡囡”!

“叮铃——哐啷!”

门口的风铃毫无预警地发出一声剧烈而刺耳的脆响!

林晓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照片、病历单、吊坠一股脑儿塞回布偶肚子里,胡乱地把棉花往里按,然后一把将布偶扫进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值班室门口那扇小小的、对着店内的窗户。

一个身影正站在便利店入口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黑色长柄伞,雨水正顺着伞骨的尖端,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门口那块黄色的“小心地滑”警示牌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嗒、嗒”声。

男人似乎刚从雨中进来,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被水汽模糊的金丝边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


当他抬起脸,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时,林晓清晰地看到了他左眼角下方,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痣**,像一滴不小心溅落在雪白画布上的浓墨,突兀而刺眼。

“有没有……过期罐头?”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

他的目光没有立刻看向林晓,而是在货架间随意地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林晓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囡囡纸条上那三个刻骨铭心的字在她脑海里疯狂尖叫:“**勿信白大褂!

**”她强迫自己镇定,抱着帆布包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布偶肚子里那张写着“白血病”的病历单硬硬地硌着她的肋骨,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

“对、对不起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尽量控制着不颤抖,“最后一听……刚被陈叔买走了。

您……明天再来?”

<男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然后,他嘴角缓缓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难以捉摸的笑容。

那笑容,非但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暖意,反而让林晓浑身汗毛倒竖!

她猛地想起巷口那个总是笑眯眯喂流浪猫的张叔——在被确诊肺癌晚期的那天下午,他也是这样,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平静笑容,摸了摸她的头……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脑子里,然后才转身,撑开伞,身影消失在门外依旧浓重的夜色里。

直到那身影彻底看不见,林晓才像虚脱般,猛地冲出值班室,一头扎进了便利店后面堆满杂物的仓库。

仓库里弥漫着灰尘、纸箱和过期食品混合的沉闷气味。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稍稍平复了狂跳的心脏。

布偶的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

她需要冷静,需要空间思考。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仓库积满灰尘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些积压的旧货,蒙着厚厚的灰网。

等等……那是什么?

在角落最深处,一个几乎被蜘蛛网完全覆盖的纸箱边缘,露出了几抹熟悉的粉红色。

林晓的心猛地一跳,她拨开碍事的杂物,忍着灰尘呛咳,凑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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