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里巨大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背景音。
林晓猛地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她蹲在纺织厂更衣室那扇油腻腻的木门外,透过窄窄的门缝往里看。
母亲正背对着门,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冷硬的馒头往灰蓝色的工作服里塞。
领口因为动作而扯开一点,露出下面嶙峋的锁骨,上面沾着几点棉絮,像落了层永远化不开的薄雪。
那天下午,母亲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有些复杂,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布偶!
林晓猛地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上那个被掏空一半的布偶熊。
布偶的一只爪子硬硬地硌着她的手指。
她立刻摸索过去,在棉花深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物件。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抠了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
形状像一个简单的六芒星。
而在六芒星的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米白色的……**乳牙**!
牙齿根部靠近牙龈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干涸的血迹。
这血痕……林晓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今早!
那个匿名快递!
里面除了那张日期停在2015年6月15日的游乐园门票,还有一个同样沾着暗褐色血迹的、没有署名的空信封!
当时信封背面角落,似乎用极细的笔写着两个字……她当时心烦意乱没细看,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字……是“囡囡”!
“叮铃——哐啷!”
门口的风铃毫无预警地发出一声剧烈而刺耳的脆响!
林晓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照片、病历单、吊坠一股脑儿塞回布偶肚子里,胡乱地把棉花往里按,然后一把将布偶扫进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值班室门口那扇小小的、对着店内的窗户。
一个身影正站在便利店入口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黑色长柄伞,雨水正顺着伞骨的尖端,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门口那块黄色的“小心地滑”警示牌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嗒、嗒”声。
男人似乎刚从雨中进来,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被水汽模糊的金丝边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