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两块黄油小熊饼干。
他拈起一块,塞进嘴里,缓慢地咀嚼着,眼神飘向远处那些被精心修剪过的草坪和掩映在浓密树荫后的豪宅轮廓,空洞得像是蒙着一层永远擦不掉的雾气。
没人记得,或者说没人愿意相信,这个成天醉醺醺、连开个门都慢半拍的老保安,会是当年那个名字能让整个京海地下世界都噤若寒蝉的男人。
那些刀光剑影、叱咤风云的日子,连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酒煞”,都被他自己亲手埋葬在了金铭阁这看似永无止境的宁静里。
他只想当个保安,一个爱吃小熊饼干的保安。
“酒哥!
酒哥!”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别墅区的白色围墙镀上了一层虚弱的金边。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到保安亭外,急促地拍打着玻璃。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体格精悍,剃着贴头皮的青皮,眼神里却交织着惶急和一种看到救命稻草般的炽热。
他叫老狼,是酒哥当年最信任的兄弟之一。
酒哥正就着一小袋花生米,抿着杯子里劣质的白酒,醉眼迷离。
老狼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他刻意营造的麻木外壳。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沾了些油渍的玻璃看向外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老狼的左脸颊上多了一道新鲜的、狰狞的刀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尚未完全愈合,微微红肿着。
他身上的夹克沾满了灰土,甚至还有几处撕裂的口子,露出的皮肤带着淤青。
酒哥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脸上那副醉醺醺的、万事不萦于怀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流,快得难以捕捉。
“哟,老狼?”
酒哥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这……这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进来坐坐?”
他指了指保安亭里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椅子。
老狼猛地拉开门,一股带着汗味和血腥气的风灌了进来。
他一步跨进狭小的亭子,反手砰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渐起的凉意。
他根本没看那张椅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酒哥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坐个屁!”
老狼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酒哥!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