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不觉得……他其实一直没忘记你?”
我说不出话。
下午两点,编辑发来信息:“稿子能今天给我吗?”
我回复:“今晚八点前。”
我写到一半的时候,沈砚川发来消息。
“在吗?”
我盯着那两个字,盯了好久才回:“说吧。”
“能出来一趟吗?
我想把当年的事跟你说清楚。”
我盯着屏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回了个地址:“半小时后,老地方。”
“老地方”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一家书店,藏在旧街区的深巷里,开了快十年,木地板踩上去还会吱嘎作响,书架上摆着一排排泛黄的旧书,咖啡味和纸张味混在一起,是我大学最喜欢的味道。
我比他先到,点了一杯黑咖,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是一排梧桐,风吹动枝叶的声音混着旧音响里的爵士乐,让人恍惚。
他十分钟后进来,穿着那件我熟悉的深蓝风衣,头发有些乱,眼神带着疲惫。
“你瘦了。”
他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坐下来,没有立刻说话。
我把杯子往前推了推:“你要解释,现在可以开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林栖,我当年走得那么突然,是因为……我妈查出来癌症。”
我怔住。
“我爸那时候刚破产,公司被查,我整个人快崩了。
我不敢告诉你,也不想你跟着我受那种罪。”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摩擦,“我当时想,只要你恨我,你就不会回头,那样你还能过得好一点。”
我盯着他:“你就这么决定了我的选择?”
“我知道我自作主张。”
他的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可我真的太怕了,怕你留下来,陪我一起掉进那个深渊。”
“你就一点都没想过我有多难过吗?”
他闭了闭眼,眼里有明显的愧意:“想过。
可是那时候,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我缓缓地吸了口气,把杯子端起来,却发现手已经在微微发抖。
“所以你这几年一直在等温知秋,是吗?”
他猛地抬头:“不是的。”
“可你跟她在一起,不是吗?”
“我们……试过。
但我没办法。”
“为什么?”
“因为我一闭上眼,就是你。”
他说完,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