卺酒…我…来…补…上…了…”说罢,他仰起头,不再迟疑,将那壶辛辣刺喉的烧刀子,对着口中,尽数倾倒而下!
酒液汹涌地灌入,溢出嘴角,打湿了花白的胡须和前襟。
他猛烈地呛咳着,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痉挛,却依旧死死地攥着那空了的酒壶,像是攥着最后的凭依。
意识在灼烧和窒息中迅速模糊、消散。
浑浊的目光,最后定定地、无比眷恋地锁在墓碑的名字上。
那只枯槁的手,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颤抖着,想要去触碰那冰冷的刻痕。
指尖,在距离墓碑寸许的地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垂落。
寒风卷过坟头,漫天的狗尾草绒花飞舞得更急,如同无声的挽歌,覆盖了老人安详合目的脸庞,也覆盖了墓碑前那半块刻着“吾妻小臾”的玉佩。
灰白色的绒花落在玉佩上,落在锦囊上,落在老人霜白的鬓角,像是岁月尽头,一场迟来的、温柔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