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落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
监护屏幕上跳动着代表生命延续的绿色数字和波形,平稳,却冰冷。
曾经,这张英俊的脸,这张对我吐露过“废物”和“仁慈”的嘴,此刻只能依靠机器的力量维持着最基础的生命体征。
多么讽刺。
“院长,” ICU的主治医生王主任快步走过来,低声汇报,“患者术后情况暂时稳定。
心功能恢复尚可,但需要密切观察再灌注损伤和低心排的风险。
神经反射存在,预计麻醉完全代谢后能苏醒。
不过…”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玻璃窗内,“急性心梗加上开胸手术打击,身体底子掏空了大半,以后…怕是再难承受高强度工作,尤其是精细的手术操作了。”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一个被吊销了执照、被钉上伪造罪名、被整个行业唾弃,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手术能力的医生……陆泽言,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知道了。”
我淡淡地说,“按最高标准监护。
确保他活着。”
“是,院长。”
王主任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谨慎。
我没有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
陈琳跟在我身侧。
“院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压得更低,“苏董和林夫人…在院长办公室等您。
另外…林薇那边,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今天下午去了中心医院人事科,应该是…去办离职手续。
出来后状态很糟,在路边哭了一场,然后…打车去了城西的‘魅色’酒吧。”
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一下。
“知道了。”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无波,“把东西给我。”
陈琳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这里面,装着我父亲动用一切力量挖出来的、足以将陆泽言彻底钉死的铁证——关于他如何利用职权,篡改、伪造那些将我推入“医疗事故”深渊的关键病历资料;关于他执业资格证上某些经不起推敲的“巧合”;甚至还有一些他与林薇之间,涉及医院内部资源输送的、见不得光的邮件往来。
当然,还有一份音频文件。
一份我特意嘱咐加进去的“礼物”。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