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妆容尽毁的模样,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改变了什么?
赶走了几个混混?
可她那赌鬼父亲呢?
那沉重的债务呢?
那如影随形的危险呢?
我所谓的“帮助”,不过是暂时按下了一个危险的开关,而根源的炸弹,依旧在滴答作响。
孙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你好好休息,我……我晚点再来看你。”
她转身离开了病房,背影依旧挺直,却似乎比平时沉重了几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张主任。
她合上病历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温和与洞察:“小伙子,心里不好受吧?”
我一怔,抬眼看向她。
张主任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伤口在身体上,好得快。
但有些东西,压在心里久了,比外伤更难愈合。”
她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闲聊,“我在这医院干了快三十年,见过太多人,太多事。
有些坎啊,看着是帮别人迈过去,其实……也是在帮自己找一条出路。
只是这条路,往往比想象的更难走,也更痛。”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混乱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帮我找一条出路?
我茫然地看着她。
张主任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盖在我腿上的薄被:“好好养伤。
伤好了,路还长着呢。”
她站起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恢复了寂静。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闭上眼,张主任那句“帮自己找一条出路”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笔记本上那些名字带来的掌控感,在死亡的威胁和此刻深沉的无力感面前,彻底褪去了光环。
我究竟在做什么?
仅仅是为了收集那些名字旁边的“√”,为了填补前世那无底的孤独?
还是……有别的什么,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如同窗外渐渐弥漫开的暮色,悄然笼罩了我。
肋下的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疼痛渐渐变得迟钝,但每一次牵扯带来的不适感,依旧像背景噪音般持续提醒着那一夜的代价。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从清晨到日暮的天光流转,内心却如同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