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他的手,决定不告诉他医生的最新判断。
圣诞节前夕,医院允许我们短暂外出。
我租了辆轮椅,带周暮沉去了城市最高的观景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星星吗?”
我蹲下来为他整理围巾。
“青龙湖。”
他微笑,“你为我做了星轨图。”
夜空中繁星点点,寒风刺骨,但我们都不愿回到温暖的室内。
周暮沉仰头看着星空,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光芒。
“猎户座出来了。”
他指着东南方,“看到那三颗连成一线的星星吗?
那是猎户的腰带。”
“嗯!”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下面的星云用望远镜能看到吗?”
“可以......如果......”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我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氧气面罩给他戴上。
“我们回去吧。”
我担忧地说。
他摇摇头,坚持再看一会儿。
最终我们妥协,转移到观景台角落的玻璃房内,那里有暖气,也能看到星空。
“颜夏,”他突然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走后......完成我们的观星计划。
去智利的天文台,看南半球的星空。”
我咬住嘴唇,强忍泪水:“我们一起计划好的......应该一起去。”
“我会以另一种方式陪着你。”
他轻抚我的脸,“每当你看到星空,那就是我在看你。”
我终于崩溃,趴在他膝头大哭:“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哼起一首古老的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彻底崩溃。
新年过后,周暮沉的情况急转直下。
说话变得困难,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但他坚持完成了专著的手稿,命名为《星光永寂:恒星演化的最后阶段》。
“很适合我,不是吗?”
他虚弱地开玩笑。
“胡说。”
我强颜欢笑,“你才不是恒星,你是......是超新星,爆发后变成中子星,永远存在。”
他笑了,眼睛却渐渐失去神采:“我的小天文家......永远这么浪漫。”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那天,我买了一小束满天星放在病房窗台上。
周暮沉已经无法坐起,但意识还算清醒。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