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皮肉,燎泡在高温下迅速鼓起,在火光和烟熏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更骇人的是他的腿,左腿小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软软地拖在地上,像是被重物生生砸断碾过,鲜血混合着灰烬,在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暗痕。
他被僧人放下来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面容扭曲,灰败得如同死人,眼神却死死地、贪婪地追随着另一个被放下的人。
那个被包裹得密实的人影一落地,湿透的披风散开一角,露出了里面完好无损的素罗衣裙和一张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却显然并未受伤,只是受了巨大惊吓的小脸——柳霜儿。
她的额发有些凌乱,嘴唇苍白,但那双秋水明眸在混乱的火光中惊恐地一转,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宁珩,旋即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呼:“世子爷!”
这一声呼唤,像是给宁珩注入了力气。
他挣扎着想坐起,口鼻间喷出更多的黑灰,焦黑的寝衣摩擦着后背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
他完全看不到几步之外、跌坐在地的发妻,目光只胶着在柳霜儿身上,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砂砾摩擦:“霜……霜儿?
你可无事?
快!
快过来!
让我看看……”他的声音因剧痛而断续,眼神里的担忧和急切却炽热得灼人。
谢清漪就在几步之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翠竹的搀扶终于使她借力勉强站起。
她推开翠竹的支撑,几乎是拖着一条“伤腿”,踉跄着扑到宁珩身边。
她的脸色比柳霜儿还要惨白,泪痕在烟熏下蜿蜒出几道清晰的灰迹,指尖颤抖得厉害,想要去碰触宁珩血肉模糊的后背,却又仿佛怕弄痛他一般缩回,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破碎哽咽:“夫君…夫君!
你怎么样?
你伤得太重了!
快别动!
大夫!
快找大夫来!”
她的急切呼喊,字字句句都是妻子该有的惊恐与挂心。
4 心如刀绞然而,宁珩的目光短暂地、不耐烦地扫过她泪水涟涟的脸,像是拂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便再次急切地转向柳霜儿,甚至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紧紧攥住了柳霜儿伸过来的柔荑,焦急道:“霜儿,你说句话!
是不是伤着了?”
柳霜儿反手紧紧握住宁珩的手,泪珠子像断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