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随即便被一种失而复得、不顾一切的狂喜取代!
他仿佛看见了他的霜儿在火中向他伸出了手。
“霜儿——!”
他再不看她一眼,嘶吼着,像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纵身投入那片吞噬一切的滔天烈焰之中。
火焰贪婪地吞噬了他最后一片翻飞的衣角。
谢清漪仍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似乎被抽走了全部灵魂。
脸上的泪水还在无声地流淌,打湿了衣襟。
然而,在那燃烧的巨响和惊呼的背景音下,在那无人注目的、面朝冰冷地面的阴影里。
她死死握紧的、指甲陷入掌心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几根手指。
一滴冰冷的液体从她低垂的眼睫滑落,砸在泥泞的地面。
那不是泪。
是她拔下藏在袖中发簪刺破掌心流出的血。
一缕冰凉,渗入泥地。
火光摇曳,映在她低垂着的、看不清神情的脸上。
只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在阴影里凝固成一个冰冷的、再无转圜的弧度。
宁珩,这次,轮到你尝尝火海的滋味了。
3 冷眼旁观谢清漪跌坐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那声凄绝的呼喊抽干了。
四周是喧哗的奔走救火声、僧侣急促的梵唱、木质结构噼啪爆裂的灼热声响。
她低垂着头,长发掩面,无人得见的表情藏在阴影里。
只有翠竹,惊惶失措地扑过来,带着哭腔将她抱住:“姑娘!
姑娘您怎么样?
地上凉,快起来!”
翠竹触手处一片冰凉僵硬,那是极致的情绪爆发后濒临枯竭的虚脱。
她费力地想搀起谢清漪,却感觉她全身的重量都在往下坠,那双望着火海的眼眸空洞得可怕,唯有长长的睫羽上还挂着半干未干的泪珠,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脆弱易碎的微光。
时间像是被浓烟黏住了脚步,格外难熬。
突然,一阵更加急切的骚动从燃烧的殿门处传来!
“出来了!
快!
还有人活着!”
几个灰头土脸的武僧,合力从浓烟与火星四溅的殿门内拖拽出一个身影。
紧接着,是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被架着抬出来的女人。
那被抬出来的男子,正是宁珩!
他已全然不复冲入火场时那一往无前的姿态。
身上的锦缎寝衣后背处烧得焦黑破烂,粘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边缘卷曲着,露出底下深红的、泛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