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主调,我加这个。”
他从琴盒夹层翻出陈叔送的铜铃铛,系在脚踝上叮当作响。
24演出当天,小满在后台抖得像筛糠。
幕布缝里能看见母亲坐在第三排,手里攥着撕成条的节目单。
阿远突然撞了下她肩膀,递过来颗橘子糖。
“你爷爷看着呢。”
他指了指窗外。
槐树枝上挂着陈叔雕的木头燕子,风一吹翅膀就扑棱。
小满摸到陶笛内侧凹凸的纹路。
“愿笛声随风自由。”
幕布拉开时,阿远的铜铃铛先响了。
小满的笛声追着铃声飘出去,口琴声像条小鱼在底下游。
台下举手机录像的灯光连成星海,晃得她看不清母亲是不是在擦眼睛。
最后一串音符消散时,小满听见观众席传来声口哨。
那么像爷爷逗她时的调子,惊得梁上的木燕子都振了下翅膀。
25谢幕的掌声像涨潮时的浪,一波波漫过小满的耳朵。
她攥着发烫的陶笛退到后台。
“喂。”
阿远突然抛过来个东西。
小满手忙脚乱接住,是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外文。
“我爸寄的。”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虎牙尖,“说是演出礼物。”
巧克力在掌心化开一点,甜腻混着后台的油彩味钻进鼻孔。
小满忽然想起爷爷病房里永远剥不完的橘子,皮上的汁水也是这样黏糊糊地沾手。
26回家的石板路被月光洗得发亮。
母亲破天荒没催她洗澡,而是端出碗酒酿圆子。
瓷勺碰着碗沿叮叮响,小满数着勺子里浮沉的桂花,听见母亲说:“你爸在省城找了新学校。”
圆子卡在喉咙里,甜汤突然变得又苦又涩。
小满盯着碗沿的裂璺,那是她六岁时摔的,爷爷用糯米浆补成了小鱼的形状。
阁楼的木箱突然变得很重。
小满把爷爷的蓝皮本塞进书包时,一片晒干的槐花瓣飘出来,落在去年生日爷爷送的陶瓷小猪存钱罐上。
27第二天清晨,小满蹲在河边埋蓝皮本。
露水把芦苇叶压得直不起腰,她挖坑时刨出半截生锈的铃铛。
正是阿远掉进河里那个。
“要走了?”
小满差点把陶笛扔进河里。
阿远倒挂在柳树上,裤脚沾满泥浆,手里晃着串钥匙:“带你去个地方。”
陈叔的工作坊堆满刨花,空气里飘着松香。
阿远掀开防尘布,露出个半人高的木箱。
箱盖上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