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
这个问题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尘封的心门。
二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一个心已离去的男人,照顾他的身体,忍受他的阴郁,埋葬自己的所有念想……这算“好”吗?
“习惯了。”
她最终吐出三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认命的疲惫。
苏然的目光倏地抬起,锐利地刺向她。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平静,直抵灵魂深处的荒芜。
“习惯?”
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是啊,习惯……我们都习惯了。”
他放下杯子,杯底与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宏远,”他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平淡,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遇到了大麻烦。
一个海外项目崩盘,几十亿美金……打了水漂。
现在,债务压顶,资金链随时会断。”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住林悦,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信诚资本的李家。
条件……是我离婚,娶李姝。”
离婚。
娶李姝。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悦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苏然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炫耀,没有得意,只有一片深沉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认命。
二十年前,周岚用联姻逼迫他们分开。
二十年后,命运用更庞大的筹码,再次将联姻推到苏然面前,成为他唯一的生路。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林悦。
她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时光雕刻得沉稳坚毅、眼底却盛满疲惫的男人。
二十年的光阴,在他们之间划下的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不再是那个在雨夜里绝望拥抱她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在画室里被他笔下的光芒点燃的女人。
他们都成了各自责任的囚徒,被命运推到了悬崖边缘。
“所以,”苏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咖啡馆慵懒的蓝调旋律,砸在林悦的耳膜上:“林悦,跟我走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停止了流动。
林悦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看着苏然,看着他眼中那沉寂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