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变了,一层薄怒浮上眉梢,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他正要开口,却被林诗更快地截断。
“但是,”她的语气陡然一转,从凌厉的控诉变为一种奇异的、带着强大说服力的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肃大人,您要杀我,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祖宗成法,为了所谓的‘大清江山稳固’吗?
还是因为.....”她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您觉得我这个‘深宫妇人,挡了您顾命大臣总揽朝纲、乾纲独断的路?”
肃顺的呼吸 骤然一窒!
阴沉的目光死死锁住眼前这张年轻却异常冷静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任何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
然而,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和其中燃烧的、令人心悸的意志之火。
这根本不是他预想中那个只会哭泣哀求的深宫妇人!
林诗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震动,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微微松了一丝。
赌对了!
他并非铁板一块, 他的杀意源于对权力的贪婪和对威胁的忌惮!
那么,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威胁,甚至是巨大的助力?
“肃大人,”她挺直了背脊,尽管赤足站在冰冷的地上,身形单薄,却莫名地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您觉得,杀了我,让六岁的皇帝失去生母,让朝野内外人心惶惶,让那些本就对顾命大臣专权心怀不满的宗室、 勋贵、甚至远在京外的恭亲王,找到发难的借口,这样真的就能让您的‘路,走得安稳、走得长远吗?”
肃顺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了。
恭亲王奕訢!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头。
那个同样年轻、同样野心勃勃、同样手握部分兵权的皇叔!
他确实需要时间彻底掌控朝局,清除异己。
新丧期杀母留子的确会授人以柄,引发不必要的动荡....“那依太后之见?”
肃顺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平板,带上了一丝探究的冷硬。
他倒要看看,这个死到临头的女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林诗的心跳如擂鼓,但她的声音却更加沉稳清晰,如同在股东大会上陈述一个足以扭转乾坤的战略方案:“我活着,对大阿哥,对您肃大人, 对整个‘顾命大臣董事会.....价值更大。”
她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