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而颤抖:“所以!
这羽笔!
既是凶器!
更是控诉之笔!
它要蘸着那些毁掉西湖、掩盖真相的罪人的血,在今日,重新写下素卿的名字!
写下林家三百年的冤屈!
周正!
苏曼!
他们设计的‘望湖金座’,填埋的正是当年素卿沉冤的小南湖故道!
顾承舟!
他祖上便是当年依附魏阉、侵吞林家田产的胥吏之后!
他本人,更是用资本和权势,粗暴碾压历史文脉的当代‘魏阉’!
他们都该死!”
她的目光最后死死钉在沈墨脸上,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冰冷:“至于林晚词……呵,她也姓林。
她流着西湖边林氏一族的血,却如此软弱!
她的眼泪,她的报告,在顾承舟之流的权势面前,轻如鸿毛!
她愧对‘林’这个姓氏!
她愧对三百年前那位以血抗争的先祖!
她也……不配活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雅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疯狂!
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猛地抬起!
那支一直藏在宽大素白袖袍中的、洁白森然的天鹅翎羽毛笔,赫然在手!
笔尖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致命的寒芒!
她不是要念诵,不是要解释!
她是要——行刑!
用这支笔,为三百年的血债,划上最后一个句点!
目标,正是船舱中林素卿的骸骨!
她要让先祖的遗骸,亲眼见证这迟来的、用仇敌之血完成的祭奠!
“住手!”
沈墨和两名刑警同时厉吼!
“砰!
砰!”
枪声撕裂了藕花深处的死寂!
但温雅的动作更快!
更决绝!
她仿佛完全无视了指向自己的枪口和呼啸的子弹,身体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疯狂,握着那支象征着三百年怨恨的羽毛笔,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朝着船舱中先祖咽喉处那支白骨羽笔的位置——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轻响,羽毛笔的尖端刺入了……刺入了她自己的左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温雅的身体猛地一震,高高扬起的手臂顿在空中。
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支洁白的羽毛笔,笔杆尾端的翎羽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鲜红的血,如同怒放的红莲,瞬间在素白的旗袍上洇染开一片刺目而凄艳的花朵。
她抬起头,看向沈墨,眼神中的疯狂、怨恨、决绝,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