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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工到女主林夏夏夏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1 梦醒时分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垂死般的滋滋声响,灯管表面泛着幽绿的光晕,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煤油灯燃烧后的刺鼻气息混着墙皮剥落的石灰味,像无形的绳索勒住林夏的喉咙。
她猛地睁开双眼,麻绳蚊帐在眼前晃动,那些纵横交错的绳结上,积着经年累月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灰白。
锈迹斑斑的铁架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扰动。
林夏下意识伸手摸向枕边,指尖触到的却是叠得方方正正的蓝布褂子,布料表面的粗粝质感,与记忆中手机光滑的玻璃屏幕形成鲜明反差。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将她笼罩。
“夏夏,还不起床?
今儿要去供销社换粮票!”
堂屋传来母亲带着喘息的喊声,声音里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铁锅铲与锅底摩擦的刺耳声响。
这声音像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记忆的锁孔,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目光扫过褪色的墙纸,斑驳的墙面上,刘晓庆在《大众电影》海报里穿着红色喇叭裤,笑容灿烂得刺眼。
阳光透过窗外槐树的枝桠,在墙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阴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林夏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留着昨夜复习时被铅笔压出的凹痕,皮肤细腻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手腕上褪色的红头绳打着松散的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1980 年那个夏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父亲在工厂里遭遇的那场意外,机器的轰鸣声、飞溅的火花、工友们惊恐的呼喊,还有母亲接到消息时瘫倒在地的模样,如同电影胶片般在她眼前循环播放。
家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后,母亲白天在生产队干活,晚上还要给人缝补衣服,鬓角的白发就是在那段时间里疯长的。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林夏不得不辍学,进入纺织厂当女工。
流水线上永不停歇的机器,刺鼻的机油味,还有领班刻薄的辱骂,都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后来,她在厂里认识了那个酗酒的男人,婚礼上他信誓旦旦的承诺,婚后却变成
了一次次的拳脚相向。
流产时的剧痛,丧失生育能力后的绝望,丈夫把第三者带回家时的冷漠眼神,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最终,在 45 岁那个寒冷的冬夜,她吞下整瓶安眠药,结束了那痛苦不堪的一生。
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紧得难受。
林夏掀开被子跳下床,水泥地沁着刺骨的凉意,透过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地面的冰冷。
那布鞋上的针脚细密整齐,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母亲的爱,鞋底的纹路已经被磨得很浅,边缘处还打着补丁。
她推开门,院子里晾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竹筐里堆着刚摘的茄子,还带着新鲜的露水,紫色的表皮上有几处被虫咬过的痕迹。
堂屋八仙桌上摆着搪瓷缸,缸沿印着 “先进工作者” 几个红字,那是父亲生前获得的荣誉,如今却显得有些落寞。
缸里残留着褐色的茶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茶叶,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愣着做什么?”
母亲王桂芳擦着汗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和菜汁,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她的脸庞被岁月刻满了皱纹,眼角的鱼尾纹里藏着说不尽的沧桑,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形。
“快去把你爸留下的旧手表收起来,待会儿公社张主任要来。”
林夏心头一震,前世的记忆如毒蛇般窜上心头。
就是今天,张主任以 “支援集体建设” 为由,用三块钱强行收走了父亲留下的上海牌手表。
那是父亲省吃俭用半年,在上海出差时咬牙买下的,表带内侧还刻着 “赠爱妻桂芳” 几个小字,那是父母爱情的见证,也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珍贵物品。
“妈,我这就去。”
林夏冲进里屋,樟木箱因为年久,箱盖上的铜锁已经生了锈,打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重。
她从箱底摸出用油纸包着的手表,那油纸因为长期保存,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处还微微卷起。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眼眶发热,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当年握着这块表时的温度。
她将手表贴在胸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
内心的激动。
再睁开眼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坚定。
转身时,她瞥见墙上的日历 ——1980 年 7 月 15 日,距离纺织厂招工考试还有23 天。
这 23 天,将是她改变命运的关键。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紧接着是隔壁周婶爽朗的声音:“桂芳啊,我今儿去镇上,看有啥要带的不?”
周婶人如其声,嗓门大,性格直爽,平日里没少帮林家的忙。
她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腿永远卷到膝盖,脚上的解放鞋沾满了泥土,却总是乐呵呵的。
王桂芳赶紧迎出去,“她周婶,太麻烦你了。
要不帮我带包盐?
家里快没了。”
“瞧你说的,这算啥!”
周婶大踏步走进院子,瞥见站在门口的林夏,眼睛一亮,“哟,夏夏也起啦?
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俊!”
说着,伸手在林夏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
林夏被捏得有些疼,却还是笑着喊了声:“周婶!”
她看着周婶,想起前世母亲为了那块手表,在张主任家门口跪了整整三个小时,是周婶不顾旁人的眼光,把母亲扶回家,还守了她一夜。
这份恩情,她铭记在心。
正说着话,村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背着锄头的村民从门前路过,一边走一边议论:“听说了吗?
县里的供销社进了一批的确良,那料子摸着可软乎了!”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做梦都想买一块,给闺女做件新衣裳。”
这些话钻进林夏耳朵里,她心中一动。
的确良,这个在 80 年代风靡一时的布料,要是能抓住这个商机……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院子里,母亲和周婶还在唠着家常,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林夏站在光斑中,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握紧了手中的手表。
2 守护与觉醒院子里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林夏将手表贴身藏好时,院门外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脆响。
张主任的二八自行车碾过碎石路,车把上挂着的人造革公文包随着颠簸晃悠,露出半截印着 “为人民服务” 字样的红色笔记本。
“老林家的,在家吗?”
张主任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皮鞋踏过门
槛时,故意在青砖上蹭掉鞋底的泥土。
他的中山装口袋别着两支钢笔,领口浆洗得笔挺,眼神却在堂屋的八仙桌和樟木箱之间来回逡巡。
王桂芳慌忙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周婶也跟着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给林家带的盐袋。
“张主任快坐,喝口水歇着。”
母亲往搪瓷缸里添上热水,茶叶在缸底打着旋儿,水面浮起一圈褐色茶垢。
“不坐了,” 张主任摆摆手,肥厚的手掌在八仙桌上按出几个油印,“我就直说了,公社最近要添置办公设备,听说老林留下块上海表,这正是社员们为集体做贡献的好时候。”
他掏出红色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上,“三块钱,公社给开证明,也算是老林同志对集体最后的心意。”
林夏从里屋走出来,指尖还残留着手表的凉意。
她注意到张主任说话时,目光不时瞟向自己的胸口 —— 那里微微凸起的轮廓,暴露了手表的位置。
“张主任,” 她的声音清脆如风铃,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爸临终前攥着这块表,说要等我考上大学,当传家宝传给我。
您要是非要收,就请把红头文件拿来,白纸黑字写清楚,我立马双手奉上。”
周婶在一旁直点头:“就是说嘛,老张,人家孩子说得在理。
老林走得早,就留下这点念想...周大姐,这事儿你别掺和!”
张主任脸色一沉,钢笔重重敲在桌上,“现在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
他转向王桂芳,语气放缓,“桂芳妹子,你也是老社员了,该知道轻重。
这表交出来,以后公社分福利,也能多给你们家算一份。”
王桂芳的手指绞着围裙边角,粗糙的皮肤在布料上磨出沙沙声。
她看了眼女儿,又望向张主任,嘴唇动了动:“张主任,这表真是...妈,” 林夏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咱们家的东西,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她直视张主任的眼睛,余光瞥见对方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动 —— 这是前世那个总爱威胁村民的恶霸,此刻却被自己一个小丫头逼得有些失态。
正在僵持时,院外传来自行车链条卡顿的声响。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推着车进来,车后
座绑着个印着 “新华书店” 字样的帆布包。
“张主任也在啊,” 年轻人笑着打招呼,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县供销社让我来通知,今年的布票分配方案有变动,让您过去开会。”
张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抓起公文包,恶狠狠地瞪了林夏一眼:“别不识好歹!”
转身要走时,又回头补了一句,“王桂芳,你最好想清楚!”
等张主任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周婶才松了口气:“我的老天爷,可算走了!
这老张,越来越不是东西!”
她转头看向林夏,眼神里满是赞许,“夏夏这丫头,真有出息,比咱们这些老骨头有胆识!”
戴眼镜的年轻人这时走上前,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数理化自学丛书》,递到林夏面前:“这是给你的,听说你在复习考纺织厂?
我在书店工作,能弄到些新书。”
林夏这才认出,他是村里的知青陈默,平时总爱捧着书,在知青点教孩子们认字。
前世自己辍学后,就是他偷偷塞给过自己几本复习资料。
“谢谢陈大哥!”
她接过书,书页还带着油墨的清香。
陈默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谢啥,都是一个村的。
我听说县城有个补习班,老师是从师范学校退休的,讲得特别好。
要不我帮你问问?”
王桂芳却皱起眉头:“这得花不少钱吧?
咱们家...妈,我有钱!”
林夏突然想起自己藏在墙缝里的私房钱 —— 前世省吃俭用攒下的,准备给母亲看病。
“我去县城摆地摊,卖点手工活,肯定能凑够学费!”
周婶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夏夏手巧,做的衣裳肯定好卖!
我家还有些布料,放着也是放着,都给你!”
陈默也跟着点头:“我可以帮你在书店门口摆摊,那里人多。”
林夏看着眼前热情的众人,眼眶不禁发热。
前世的自己,在孤立无援中咽下所有苦难;而这一世,她的身边站满了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
天不亮,她就跟着母亲下地除草。
赵小虎总是准时出现,肩上扛着比她大一倍的锄头,憨憨地笑着:“夏夏,我来帮你!”
他干活不惜力,汗珠子啪嗒啪嗒掉在泥土里,却还不忘讲笑话逗林夏开心。
午后
日头最毒时,林夏就躲在屋里做针线活。
周婶送来的布料堆在炕上,有粗棉布、的确良,还有一块带着碎花的府绸。
她照着《上海服饰》杂志上的样式,把布料裁剪成喇叭裤、泡泡袖衬衫。
缝纫机的哒哒声里,她仿佛看到了前世错过的那些青春时光。
傍晚,陈默会带着最新的复习资料来。
他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耐心地给林夏讲解数学题。
“你看这道方程,其实就像解开一团乱麻,找到线头很关键。”
他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点点光斑。
这天夜里,林夏正在煤油灯下做题,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她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借着月光,看到张主任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院墙外转悠。
他时不时踮脚往院子里张望,嘴里还嘟囔着:“不识抬举的东西...”林夏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欺负;而张主任这样的人,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吹灭煤油灯,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
黑暗中,她摸到贴身藏着的手表,冰凉的表盘贴着皮肤,仿佛在提醒她:这重生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
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了家人和朋友们的支持,她无所畏惧。
3 初涉商海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槐树叶尖,林夏已经坐在缝纫机前。
周婶送来的碎花府绸在她手中翻飞,剪刀划过布料的 “沙沙” 声与缝纫机的 “哒哒” 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母亲王桂芳蹲在灶台前生火,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她不时抬头看向女儿专注的侧脸,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欣慰与担忧。
“夏夏,要不咱别折腾了?”
母亲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浓烟顺着烟囱往上窜,“摆摊要起早贪黑,你一个女娃娃,别累坏了身子。”
林夏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引导布料穿过压脚:“妈,您就放心吧。
现在政策放宽了,摆地摊是正经营生。”
她想起前世那些被困在流水线的日子,手中的动作愈发利落,“等攒够钱,我还要去县城补习班,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赵小虎爽朗的声音:“夏夏!
我帮你把竹筐编
好了!”
这个憨厚的小伙子扛着新编的竹筐跨进门槛,额头上还沾着草屑,“我特意编了夹层,藏布料可严实了!”
林夏放下手中的活计,围着竹筐转了两圈,竹篾交错的纹路细密紧实,夹层设计巧妙隐蔽。
“小虎哥,你手可真巧!”
她笑着递过一杯凉茶,“等赚了钱,一定请你吃县城的冰糖葫芦!”
赵小虎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接过茶碗时局促地挠了挠头:“说啥呢,我…… 我就是顺手帮忙。”
他偷瞄了眼林夏案头未完工的喇叭裤,小声嘀咕,“这裤子看着真新鲜,城里姑娘都这么穿?”
“这叫时髦!”
林夏眼睛发亮,举起裁剪好的布料比划,“等做好了穿出去,保准整条街的人都盯着看!”
她心里盘算着,县城中学的女学生们最爱新奇玩意儿,只要款式够独特,不愁卖不出去。
三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透,林夏就和陈默推着装满成衣的竹筐往县城赶。
自行车链条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来到新华书店门口。
陈默帮忙支起木板当货架,林夏则将精心制作的喇叭裤、泡泡袖衬衫一件件挂好,还特意用彩色毛线在摊位前系了个蝴蝶结。
“这是做啥的?”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母亲的衣角凑过来,大眼睛盯着露肩小衫直打转,“妈,这衣服怎么没袖子?”
女孩母亲瞪了林夏一眼,拉着女儿快步离开:“不正经的衣裳,快走!”
林夏心里一沉,却很快调整好笑容。
她注意到不远处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正朝这边张望,便主动迎上去:“几位大哥,看看新款式?
这喇叭裤配上花衬衫,穿出去保准拉风!”
“哟,小丫头挺会做生意啊!”
领头的年轻人穿着蛤蟆镜,指尖夹着香烟,“这裤子怎么卖?”
“五块钱一条,包改尺寸!”
林夏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您要是多买,还能便宜。”
正讨价还价时,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快看!
县剧团的柳红来了!”
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下走来,耳垂上的珍珠耳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她在林夏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条藏青色喇叭裤细细打量:“这做工倒是
精致,就是颜色素了些。”
“柳老师好眼光!”
林夏眼睛一亮,从竹筐夹层里取出一块暗红色的确良布料,“这是我特意留的,要是做成改良旗袍,配上您这身段,登台演出肯定惊艳四座!”
柳红挑眉一笑,眼中闪过赞赏:“小嘴真甜。
这样,你照着这布料做件旗袍,做好了送到剧团,做得好,我给你当活招牌!”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订单像雪片般飞来。
林夏和陈默忙得脚不沾地,赵小虎不知何时也赶来帮忙,他站在摊位前大声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最新款上海样式,县城独一家!”
憨厚的模样逗得顾客们直乐。
日头西斜时,摊位上的成衣已所剩无几。
林夏数着手中的钞票,手心都沁出了汗。
整整八十七块!
这比前世她在纺织厂两个月的工资还多!
陈默擦着额头的汗,眼镜片后的眼睛笑得眯成缝:“夏夏,你简直是做生意的天才!”
“多亏了你们帮忙!”
林夏将钱分成三份,“这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赵小虎涨红着脸推辞:“我不要!
我就是来帮忙的!”
陈默也连连摆手:“留着当学费,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带我们一起干!”
林夏眼眶发热,将钱硬塞回他们手中:“这是规矩。
等下次进货,咱们再大干一场!”
回程的路上,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夏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路边金黄的麦浪,心中满是憧憬。
路过供销社时,她突然想起张主任,余光瞥见供销社门口张贴的 “打击投机倒把”标语,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这一世,她一定要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喜悦中时,意外发生了。
自行车行至一个陡坡,车轮突然打滑,竹筐里剩余的布料散落一地。
林夏心急如焚,刚要去捡,一辆黑色轿车呼啸而过,车轮无情地碾过一块雪白的的确良布料。
车门打开,下来的竟是张主任。
他扫了眼地上的布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说,不安分的人迟早要出事。
倒卖布料,这要是报上去……张主任,我们是合法经营!”
陈默挡在林夏身前,声音有些颤抖,“这些都是给亲戚做衣裳的布料。”
张主任冷哼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
一张纸晃了晃:“有人举报你们搞资本主义,走,跟我去公社一趟!”
4 转折与抉择“张主任,” 林夏深吸一口气,向前跨出半步,帆布鞋碾碎脚下干枯的槐树叶,“您看这布料上都标着尺码,分明是给客人定制的衣裳。
再说,现在政策允许个体经营,我们手续齐全。”
她从贴身衣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营业执照,纸张边缘还沾着缝纫机的线头。
张主任的目光扫过执照,肥厚的手指突然一把夺过:“哼,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走,跟我去公社说清楚!”
他转身时,中山装后襟带起一阵风,卷着地上的碎布料扑向林夏的脸。
赵小虎突然冲上前,挡在林夏和轿车之间:“张主任!
您不能这么欺负人!”
他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夏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这些衣裳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哟,英雄救美?”
张主任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打火机的火苗在暮色中明明灭灭,“聚众闹事、阻碍公务,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抓?”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周婶骑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冲过来,车筐里的搪瓷缸叮当作响:“老张!
你这是做什么?”
她跳下车,围裙上还沾着没洗净的面疙瘩,“夏夏这孩子本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张主任眉头一皱:“周大姐,这事儿你别管!
他们这是搞资本主义复辟!”
“放你的屁!”
周婶叉着腰,嗓门震得路边的槐树叶子直颤,“你自己贪污供销社的布料,还有脸说别人!
上个月王会计亲眼看见你...够了!”
张主任的脸涨成猪肝色,香烟猛地扔在地上踩灭,“都给我闭嘴!”
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夏一眼,“今天这事没完!”
说罢钻进轿车,车轮扬起的尘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等轿车消失在蜿蜒的土路上,赵小虎才松开拳头,手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正往外渗血。
陈默摘下眼镜擦了擦,声音还有些发颤:“夏夏,现在怎么办?”
林夏蹲下身,捡起那块被车轮碾过的布料,破损处的线头像垂落的眼泪。
她想起前世被张主任欺压的日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去县城,找工商局!
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林夏揣着所有能证明清白的物件,坐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
车厢里挤满了挑着担子的农民,煤油味、汗味和烟叶味混在一起。
她盯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耳边回响着母亲临出门时的叮嘱:“孩子,千万小心。”
工商局的铁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夏攥着营业执照的手出了层薄汗,走进办事大厅时,正撞见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围在一起喝茶。
“同志,我要举报有人恶意诬陷!”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中年人抬起头,茶杯沿的茶垢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小姑娘,举报得写材料,你会写吗?”
“我会!”
林夏连忙掏出准备好的纸和笔,工工整整写下事情经过。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时,她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那人胸前别着的工作牌上写着 “李建国”。
材料写完后,中年人随手扔在桌上:“行了,回去等通知吧。”
“同志,这事儿能不能快点处理?”
林夏急得眼眶发红,“张主任一直在威胁我们...处理?”
中年人嗤笑一声,“全县这么多事,哪轮到你插队?”
就在林夏绝望时,那个叫李建国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小王,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跑来不容易,咱们按流程走,尽快核实情况。”
他转向林夏,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消息我通知你。”
从工商局出来,林夏的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她在县城转了转,发现国营服装厂门口排着长队,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搬运布料。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与其摆摊提心吊胆,不如和服装厂合作!
回到村里,林夏把想法告诉了陈默和赵小虎。
“和服装厂合作?
这能行吗?”
陈默推了推眼镜,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咋不行!”
赵小虎一拍大腿,“夏夏设计的衣裳,比厂里那些老土款式强多了!”
说干就干,林夏连夜画好了十几款服装设计图。
第二天,她带着图纸来到国营服装厂。
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这批货又滞销了!
再这样下去,厂里就要发不出工资了!”
林夏鼓起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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