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织毛衣,圆脸盘被晨光镀了层金边,和赵建国手机壁纸上的人一模一样。
“玉梅。”
女人抬头时,毛衣针掉在了地上。
林小满弯腰去捡,看见她白球鞋上沾着泥点,右脚踝肿得像馒头。
“这是小林,我同事。”
赵建国蹲下来,熟练地解开保温袋,“这是张玉梅,我...我知道。”
林小满把毛衣针在裤子上擦了擦,“师母好。”
张玉梅笑起来的模样让林小满想起老家屋檐下的风铃。
她接过药片时,林小满看见她手背上有好几个针眼,青紫得像凋谢的花瓣。
“又拿自己试针了?”
赵建国皱眉。
“新来的小护士手抖。”
张玉梅就着温水吞下药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赵建国拍着她后背的手势,熟练得像在安抚受惊的雏鸟。
林小满别过脸。
输液室的玻璃窗映出三个人的影子,像幅没对齐的叠影照片。
“小林是吧?”
张玉梅从保温饭盒里夹出个荷包蛋,“尝尝老赵的手艺。”
蛋清边缘焦黄酥脆,正是林小满最喜欢的火候。
她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手机。
<“师母,我能加您微信吗?”
赵建国正在收拾饭盒的手顿了顿。
张玉梅却已经掏出手机,锁屏是他们夫妻在长城上的合影,赵建国举着胰岛素冷藏盒的样子像举着奥运火炬。
“我扫你。”
林小满的指尖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微信通讯录里,张玉梅的头像是支血糖仪,朋友圈封面却是张心电图——起伏的绿色线条组成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回公司的路上,林小满坚持要走路。
赵建国推着自行车走在她旁边,链条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师母的脚...昨晚抢救病人时扭的。”
赵建国声音很轻,“她总忘记自己也是病人。”
林小满想起张玉梅白大褂下露出的病号服裤脚。
那抹蓝条纹刺得她眼眶发热。
“十年都这样?”
“嗯。”
赵建国摸了摸钥匙扣上的小兔子,“从她调去急诊科开始。”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来。
赵建国突然转向街角的药店。
林小满跟着他进去,看他买了两盒进口血糖试纸,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她倒吸冷气。
“医保不报销这个型号。”
赵建国把收据折成小方块,“但她用这个不疼。”
林小满的手机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