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响声。
林夏看见他瞳孔里有两个自己,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哭的那个戴着高中校徽,笑的那个缠着红绳,后颈纹着黑玫瑰。
“你还记得吗?”
她轻声说,血顺着下巴滴落,“高三那年,我数学考砸了,在操场哭,你把自己的试卷改成我的名字,被老师骂了整整一节课。”
张洋的手顿住,手术刀“当啷”落地。
老陈的笑声突然变调:“别听她的!
她在用记忆蛊惑你——我记得。”
张洋抬头,眼里有泪光,“你总说数学题像符咒,解不开就会被吃掉。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父亲的笔记本在我这儿。”
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疤痕,“这是他临死前刻的,‘夏’字。”
林夏愣住。
父亲的血符在张洋胸口发光,与她手腕的红绳产生共鸣。
碎镜子开始震动,镜中的老陈表情扭曲,纸扎人的身体出现裂痕。
“老陈说的没错,我是阴差。”
张洋捡起手术刀,抵在自己喉咙上,“但阴差也有良心。
十年前我没杀你父亲,是他求我把他做成活死人,镇守第七柜。”
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靠在楼梯间,手里攥着染血的纸鹤,对张洋说:“把我封进第七柜,用符咒锁住,别让老陈拿到尸解仙...现在,该我还债了。”
张洋割断自己手腕的红绳,黑血溅在老陈脸上,“林夏,用我的血激活镜子,带父亲的记忆走!”
老陈尖叫着扑过来,纸扎人集体自爆,化作漫天符纸。
林夏抓起张洋的血抹在镜面上,镜面突然浮现出父亲的脸。
他穿着棕色夹克,手里拿着她十二岁送的纸鹤,纸鹤的翅膀上写着:烧左眼,破阴差。
“夏夏,对不起。”
父亲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当年我不该碰符咒,不该让你卷进这一切...别说了!”
林夏大喊,“怎么才能救你?
怎么才能摧毁当铺?”
父亲笑了,纸鹤飞进她掌心:“用你的眼泪,我的记忆,还有张医生的血。
记住,当钟敲响八点,阴差当铺的门会开——砰!”
老陈的符咒击中父亲的镜像,他的脸开始碎裂。
林夏感觉心脏被撕扯,红绳从皮肤下钻出来,缠上张洋的脖子,把他往镜子里拉。
“拿着!”
张洋塞给她个铁盒,里面是父亲的笔记本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