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却顽强地燃烧起来。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哪怕……以现在这种……姿态!
我拼尽刚刚凝聚起来的所有力气,用那两条根本不听使唤的软绵绵的前腿,扒拉着身下冰冷粘稠的泥水,试图支撑起身体。
后腿完全使不上劲,像两截无用的木头拖在身后。
一次,摔倒,冰冷的泥浆灌入口鼻。
两次,那两条孱弱的前腿抖得像狂风中的芦苇。
三次……喉咙里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细弱又凄厉的呜咽,像只真正的、濒死的小兽。
这声音在滂沱的雨声中微弱得可怜。
就在这时,雨声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脚步声!
沉重、稳定,踩着积水,由远及近。
我的心脏,那属于幼犬的、脆弱又急速跳动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冲破肋骨!
是他吗?
林国栋?
他来确认我死透了没有?
还是……来处理“垃圾”?
绝望的寒意比雨水更冷,瞬间冻僵了四肢。
完了。
脚步声停住了,就在离我极近的地方。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本就稀疏的光线。
死亡的压迫感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呜咽都发不出。
我蜷缩着,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等待着最后一下终结的踩踏,或是更残酷的对待。
“咦?”
一个声音响起,不是记忆中林国栋那种刻意压低的、带着虚伪温文的腔调,而是清脆的,带着点惊讶和柔软的,属于……女孩子?
“爸爸!
快看!
这里有个小东西!”
阴影挪开了一点,我艰难地抬起湿透沉重的眼皮。
雨水冲刷着视线,模糊的光影里,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干净的、沾了点泥水的白色帆布鞋。
再往上,是纤细的小腿,被雨水打湿的蓝色裙摆。
然后,一张脸俯了下来。
雨水顺着她额前的刘海滴落,砸在我脸上。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带着点未褪尽的稚气,眼睛很大,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盛满了纯粹的惊讶和……怜悯?
是她?
林晚晴?
林国栋的独生女?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酒会上,她安静地跟在林国栋身边,像个漂亮的背景板,眼神疏离,几乎没说过话。
“是只小狗崽!
好小!
它……它快不行了!”
林晚晴的声音带着点焦急的哭腔,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不顾泥泞,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向蜷缩在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