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又删掉,再敲下:> **小满,谢谢你的蛋糕和画材。
东西都收到了,太贵重,我用不上,改天给你送回去。
我最近很忙,要出趟远门拉货,归期不定。
阿姨这边有我,不用担心。
你好好养伤,保重。
**他删掉了“保重”两个字,最终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句号。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微微颤抖,最终,重重地按了下去。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他心底砸开无声的巨浪。
他关掉手机,将它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阳台外最后一点天光,勾勒出那串风干橘皮的模糊轮廓,像悬挂在黑夜边缘一串小小的、沉默的灯笼。
疏离,成了他唯一能给予的保护,也是他给自己套上的沉重枷锁。
那棵在他贫瘠世界里短暂绽放过的橘子树,终究被他亲手推向了更远的距离。
第五章 风干的信笺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像一滴冷水坠入滚烫的油锅,在周野心湖深处炸开无声的巨响。
他关掉手机,反扣在桌面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
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阳台外城市模糊的霓虹光影,勉强勾勒出风干橘皮串的轮廓,像一串悬挂在黑夜边缘、沉默的、褪色的灯笼。
他以为切断联系,砌起高墙,就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他错了。
林小满的回复,没有愤怒的质问,没有委屈的哭泣,甚至没有任何文字。
它以一种周野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沉默而固执地穿透了他筑起的壁垒。
第二天清晨,周野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王婶,手里举着一个扁平的、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硬物。
“小周!
快快!
小满那丫头托人连夜送来的!
说是务必交到你手上!”
王婶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感动的神情,“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周野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涌上来。
他接过包裹,很轻,却像有千斤重。
牛皮纸包裹得异常平整结实,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拆开包装。
里面不是他预想中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