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工地。
工头站在木架上,高声喊着今天的活儿。
他默默排在队伍最后,低头听吩咐。
“陈默,你去最西边抬沙包,今天加班。”
他应了一声,提起麻袋,走向堆沙角落。
阳光毒辣,沙尘飞扬,脚下一踩就是没过脚踝的沙粒。
他一包一包抬起,肩膀磨得皮开肉绽。
有人看不过去,递给他一壶水。
他接过,喝了一口,又还了回去。
“谢了。”
午间休息,他靠着墙角喘气。
有人递来一张纸,是新的工地临时工报酬清单。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后面,写着“扣款”。
“怎么回事?”
他问身边工友。
工友看了眼:“说你昨晚在林府闹事,林家扣了你工钱。”
“听说你把酒撒了,还顶嘴?”
陈默一愣,随即沉默。
他没有辩解,只是将那张纸折好,放进布包里。
身后又传来议论声。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前妻都改嫁了,还往林府跑。”
“说不定是想爬床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天鹅也不会看他一眼,他连条狗都不如。”
陈默低头,眼神一片死寂。
工作继续,他的动作变得机械而迟缓。
夜幕降临,他走向码头。
那里灯火昏黄,船只林立。
码头管事的脸如霜铁,看他来时皱眉。
“你就是那个来还债的?”
陈默点头:“是。”
“去那边,一条船一百袋,今晚干完三条。”
他说完,指了指江边的大船。
陈默迈步过去,开始搬运沉重的石料。
石头湿滑,双手刚触碰,就裂开旧伤。
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麻绳。
他没有停,一趟又一趟地搬着。
身后的打手冷眼旁观,一边数着袋子。
“这种人活着真是浪费粮食。”
“真希望他摔进江里死了,连水都不会脏。”
一旁几名苦工低声说话:“他就是陈默?
听说以前是城里有名的才子。”
“才子?
你信?
要真是才子,还不早飞黄腾达?”
“就是,估计连字都写不好,吹出来的。”
陈默没有理会,他只看着眼前的石料,一步一步地走。
直到夜深,江风猎猎,他的身影像个干瘪的影子,在码头上往复不停。
码头管事最终点了点头,丢来一个破旧的钱袋。
“拿着,明天别来了,晦气。”
陈默接过,手指划破口子,一枚枚铜钱滑出。
他跪在地上一颗颗捡起,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