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牢里臭烘烘的稻草堆上躺了很久,心里恼怒自己的失误。
我太低估路司言了,我一直以为他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是花花架子。
可他远比我豁得出去。
狱卒进来,拿过一张认罪书来。
不是我的字迹,也不是我干的。
只要我签字画押就行。
我不肯动手,一旦写下名字我必死无疑。
狱卒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一拳打来连牙齿都松动了。
还来不及吐出血水,又是几脚踢在胸口,疼得我气都喘不上来。
余光里看见两个人影。
一人是路司言,另一人我不认识。
“何必费这么大力气,杀了就是。”
看不清路司言的神情,只觉得面冷心也冷。
他垂下来的手上还残留着我咬他时的血迹。
路司言说:“我自有分寸。”
另一个人骂他冠冕堂皇。
“不过是舍不得。”
我一口吐掉黏稠的血水,不禁笑了出来。
我还死不了。
我被打得动弹不得,狱卒拉着我的手签字画押。
很快,那张纸就被捧到了路司言面前。
路司言收好认罪书,来到我跟上。
地上的血脏了他的鞋子,路司言拎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和他面对面。
“王八蛋,敢算计我。”
路司言用袖子擦去我脸上的血污。
“你也算计过我,我们两个只能算是扯平了。”
我本想给路司言一个耳光,今时不同往日。
他攥着我的手腕,实在用力,不多时就红了一圈。
“不是我要杀你,是九千岁。”
我看见他别在腰上的短刀,想来是要用它了结我的性命。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就是了。”
路司言眉间微挑,“苏扶摇,你就不能求求我?”
“求你便有用了?”
那人说得极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有用,苏扶摇我本来应该恨你的。
可是我舍不得,杀了你或许能解后顾之忧,可我下不了手。
我竟然会舍不得你这个奸诈的,谎话连篇的家伙。”
路司言将我扛在肩上。
“所以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然而回到宅邸,路司言才发现,路大人和路夫人以及路年年都失踪了。
路司言脸色大变,他掐住我的脖子,凶狠无比。
“苏扶摇,你把我父母弄哪去了?”
我抓着他的手,因为缺氧,意识都在流失。
还要鼓着一口气同路司言叫板。
“幸好你刚才没杀了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