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篮。
洗衣机轰鸣着,她蜷在沙发角落数心跳,听着他鼾声渐起。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婚姻里的透明影子,连存在的声响都该被消音。
她开始用沉默筑起堡垒。
早餐摆上桌时,他总看见两副碗筷,一碗粥温在保温垫上,另一碗凉得快凝出米膜。
他匆匆吞咽,她低头剥鸡蛋,壳碎成均匀的月牙瓣,蛋白却总被他不经意碰落在地。
某个周末,他心血来潮说要打扫书房,她退到角落,看着西装革履的他被古籍砸中脚背,痛得跌坐在地。
她忍笑递创可贴,他却红着脸将贴纸撕得歪斜。
那一刻,她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快意——原来高高在上的顾泽言,也会在狼狈时露出孩子气的慌张。
5 命运的齿轮她的爱像暗河,在看不见的深处奔涌。
为他准备胃药便签,悄悄塞进他公文包夹层;替他记住衬衫纽扣的松紧习惯,却在公开场合被他冷嘲热讽;精心准备的旅行计划,被他为前女友取消时轻飘飘一句“不重要”击碎。
直到离婚协议签署那日,她终于放任自己蜷缩在浴室,冷水冲刷脸庞,镜中的自己像一片被揉皱的纸。
苏瑶的离婚协议签署那天,指尖在笔尖悬了许久。
她盯着纸页上晕开的墨迹,忽然想起九岁那年,也是这样一场雨。
那天她举着伞从少年宫跑回家,裤脚溅满泥水,却在街角撞见浑身是血的男孩——他蜷缩在梧桐树下,额头磕破的伤口像一朵狰狞的红花。
她吓得后退半步,却听见他微弱的呻吟。
小女孩扎着歪斜的蝴蝶结,将伞柄塞进他掌心,又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按住伤口,我回家找大人帮忙。”
雨丝浸透她的校服,她却蹲在泥泞里,用小手轻轻拍去他脸上的血渍。
这个画面在苏瑶记忆里封存了二十年。
直到离婚后某个失眠的深夜,她整理童年相册时,那张泛黄的新闻剪报突然滑落。
照片边缘蜷曲,却清晰定格着车祸现场的瞬间:扎蝴蝶结的小女孩正踮脚为男孩擦拭伤口,而他紧闭的眼睑下,睫毛沾着雨水,像两排湿润的蝶翼。
<剪报标题写着“豪门幼子车祸遇天使”,她怔怔抚过照片,喉间突然哽住——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分明是成年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