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开了。
“师傅,活埋就活埋,上面有人罩着呢!
是朱老板让我上去的!”
赵甲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
“以后不许叫我师傅!
我没你这个徒弟。”
“好,牛大工,咱哥俩恩断义绝!”
最后是赵甲的声音传来。
我整个人僵住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牛大工坐在驾驶舱里,双手颤抖,无法按下操纵杆;而赵甲爬上去,强行抓着他的手完成了这场谋杀。
小梅就在铲斗下面,无助地哭泣、呼喊……第十章 法庭上的青苔七月的阳光透过市中级人民法院的玻璃幕墙,在地面切割出冷硬的几何图案。
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坐在原告席上,手指反复摩挲着袖口的针脚 —— 那是妈妈临终前帮我缝补的,针脚细密如她未说完的遗言。
旁听席坐满了人,前排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正传阅打印件,我瞥见纸页上“望乡村活埋案”几个加粗黑体字。
后排一个秃顶男人突然举起相机,我认出是当年报道拆迁事故的晚报记者——他当年写的标题是《花季少女意外身亡,拆迁安全再敲警钟》。
朱建国的律师团队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与我身后那片城中村居民的粗布衣裳形成刺眼的对比。
当朱建国被法警带进来时,我死死攥住证人席栏杆,掌心被上面木刺扎得生疼。
他比照片上更胖了,定制西装绷出啤酒肚的弧度,走上被告席的时候,步态依旧优雅,似乎走上慈善晚会的讲台。
“现在开庭!”
法槌落下的声音和我脑海中七年前废墟上的墙倒声重叠在一起,一样的震耳欲聋。
“下面请原告林苔女士出庭陈述。”
审判长说。
“我叫林苔。
七年前的一场强拆,夺走了我妹妹林梅的生命……”说到这里,我的喉咙突然哽住了,练习过的陈述词都凝结在舌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中我仿佛看见旁听席第三排有个穿蓝底白花裙子的女生,是小梅来了吗,是她在我耳畔对我“姐姐,加油!”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那天她穿着蓝底白花的裙子,被拆迁队活埋在废墟之中……”旁听席上传来一阵骚动。
当我说到我的父亲也因此精神崩溃,最终溺亡于河中。
母亲在被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