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林姨娘在禁足期间,突发急症,殁了。
有人说是病死的,有人说,是畏罪自尽。
真相如何,已无人追究。
这后宅之中,死一个失势的姨娘,便如落一片枯叶般,悄无声息。
静婉听到消息,只是沉默片刻,便继续低头做她的针线。
她知道,林姨娘的死,或许与王若兰脱不了干系。
斩草除根,向来是这位主母的行事风格。
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将军府的后宅,依旧是那般模样。
只是少了林姨娘,多了几分表面的平静。
张姨娘依旧上蹿下跳,却也收敛了许多。
王若兰地位稳固,对静婉也多了几分倚重。
将军顾远山,似乎也渐渐发现了静婉的好。
她不争不抢,聪慧通透,与她相处,总有一种难得的轻松。
他来听雨轩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静婉对此,并不欣喜,也不抗拒。
她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些许的恩宠,便是她安身立命的保障。
她依旧是那个苏静婉,吏部侍郎的庶女,威远将军的苏姨娘。
只是,她不再是那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用她的隐忍和智慧,在这樊笼之中,为自己博得了一席之地。
那年夏天,听雨轩的蝉,又开始鸣叫了。
静婉坐在树下纳凉,听着那一声声不知疲倦的蝉鸣。
她想起初入府时,看到的那只金蝉脱壳。
她想,或许,她也像那蝉一般,在漫长的蛰伏与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抹微弱却坚韧的声响。
这声响,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却足以证明,她曾来过,她曾抗争过,她曾在这寂静的深宅之中,努力地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