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老妈语气弱了下去,停顿了一下,我听见她咽了咽口水,理解了话里的试探,忙接过了话茬,“老妈,我俩明天就回来,给家里苞米掰完再走。”
老妈连声说:“好,好,好,你们长大了,也能给家里干活了。”
老妈又缓了语调,和我唠了一些家里的事情,我插空附和,“嗯对没错好的”。
最后,“等你们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啊。”
“好,”妈。
“嘟——”我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好在已经习惯了老妈的雷厉风行,她向来不喜欢磨叽。
3挂断电话,我开始和妹妹商量回家的事情。
妹妹就在我身边躺着。
是的,她也失业了。
就在半个月前。
因为在店里被人经常挤兑。
真是世事无常,我接她离职那天还下了大雨,我们俩浑身都浇透了。
后来我常常想,我们俩的勇气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流失的吧。
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像落水狗一样呢?
4我们俩在我的出租屋里躺了半个月后战战兢兢地回了家。
那时候夏去秋来,天气转凉,却又燥热得很。
尤其是苞米地,又热又湿,苞米叶子却又干又硬。
明明远处看去,金黄色的一片苞米杆,养眼极了。
真是不干活不知道有多辛苦。
掰苞米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多要求。
熬不熬得住都得熬。
老妈把棚子里的旧衣服都拿了出来,本来是要扔的,刚刚好给我们穿上,干完活也不用再洗,直接扔掉就好。
干活的时候不需要体面。
衣服又破又旧,胜在干净,我们套了好几层衣服,从头到脚武装成木乃伊后,我们姐妹三人就坐在车后面了,老爸回头看一眼我们坐好了,蚂蚱车也蹬蹬蹬发动了。
5蚂蚱车向前跑带起烟尘滚滚。
我们背靠着车头,面向越来越远的家,红砖白瓦盖,黄草碧蓝天。
后车没有顶棚,放眼看去,是家乡的全景。
广阔又寂寥。
秋天的风抚过脸颊,带来一丝燥热,我的思绪飘远,不知今年稻田里又有多少穗子断了躺在地上,等月下有人来捡。
6太阳当空照,我实在笑不出来。
掰苞米要赶晌午头去,不能太早,不然苞米地里湿气太重,人会起疹子。
可是即使到了晌午头,也要全身上下都包裹好,表面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