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景棠正优雅地用银勺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盘算着如何向三个哥哥告发鹿闻笙与沈宴辞的勾搭。
突然,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姐姐,你拿着行李箱,是要去哪里?”景棠换上甜美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为了照顾景棠和鹿闻笙的生活起居,齐鸿琛特意给她们安排了一名佣人和一名司机。
在外人面前,景棠从来都是小白花的形象,对鹿闻笙的态度也是礼貌和善。
倒是现在的已经不是之前的鹿闻笙,她就连眼神都不给景棠一个,拖着行李箱继续径直朝大门走去。
景棠心里一沉,顾不得维持优雅形象,快步冲上前拦住去路,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行李箱拉杆。
“姐姐,哥哥们特意交代我们要和睦相处的。”她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眼见佣人端着一盘早餐从厨房出来,景棠满脸卑微地拉着鹿闻笙的手,看起来潸然欲泪,楚楚可怜。
“姐姐,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如果你走了,我会良心不安的。哥哥们也一定会怪责我的。姐姐…”
说罢她甚至想要向鹿闻笙下跪。
佣人张婶见状连忙将盘子放下,快步过来拉住景棠。
“景棠小姐,这使不得啊。你还有伤在身呢。”张婶心疼地搀扶着她,转头对鹿闻笙露出责备的神色,“小笙,你怎么能这样?景棠小姐都这样求你了…”
鹿闻笙终于停下脚步,冷冽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
在原主记忆里,这位张婶总说要把原主当亲生女儿看待,逢年过节也会给原主送上红包和礼物。
原主一度以为张妈对自己是真心的,其实不然,张妈只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三个金主对谁好,她就对谁好。
轻嗤一声,鹿闻笙勾起嘴角,“既然你这么心疼,不如替她跪?”
“什么?”张婶愕然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鹿闻笙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张了张嘴,却在对上鹿闻笙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时哑口无言。
景棠没心思去考虑,为什么鹿闻笙着两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故作正直地拉住张婶的手,然后将她护在身后。
“姐姐,张婶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张婶会心疼的。”
鹿闻笙对她翻了个白眼,“说完没有,说完能不能让路?”
景棠却依旧拦在鹿闻笙跟前。
“姐姐,你要是不开心,那便把气都撒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让你离开这个家,更不能让你被别人蒙骗了。”
皱了皱眉,鹿闻笙狐疑地看向她,语气冷淡,“你说什么?”
有外人在场,景棠只顾着把自己的戏演好就行了。
“姐姐,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昨晚都看见了。”她忽然低落地放下手,眼神担忧地看向鹿闻笙。
“昨天一整晚,你都跟那个姓沈的在一起。姐姐,你知道沈宴辞一直都跟三个哥哥不合。你要是跟他来往谈多,哥哥们会不高兴的,你不能任性得还要搬过去跟人家同居啊。”
鹿闻笙张了张小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这景棠怕不是影后托世吧,她都没说什么,这么快就编排出这么一出完整的苦情戏码。
“景棠。”鹿闻笙忽然上前一步向她逼近,惊得景棠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脸露恐惧。
“收起你的小心思,要不然,我把你另半张脸都打歪!”鹿闻笙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什么?”景棠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颊,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张婶急忙冲过来,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把景棠拉到身后,“小笙啊,你不能欺负妹妹…”
“闭嘴。”鹿闻笙缓缓转头,眼神凌厉如刀,“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过是齐家雇来的佣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张婶被她看得浑身发冷,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希望你们姐妹能好好相处…”
“姐妹?”鹿闻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她重新拉起行李箱,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景棠一眼,“以后你就安心做你的大小姐,别再来招惹我。”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景棠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盯着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鹿闻笙这个贱人终于搬出这个家了,以后,她就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鹿小姐这是,怎么了?”身后的张婶狐疑地看向已经没有人的大门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我该怎么向齐先生交代啊。”
景棠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转身拉住张婶的手。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她的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会离家出走的。”
张婶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景棠小姐别这么说,您这么善良懂事,明明是鹿小姐太任性了。这件事就由我来向齐先生交代,是鹿小姐自己离家出走,跟景棠小姐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景棠低着头,在张婶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鹿闻笙,是你自己踏出的这个大门,以后,你就别想着还有机会住进来了!
“张婶,我没事的,我,先回房了。”
刚上二楼,景棠便听见张婶拿出手机给齐鸿琛打电话。
挑了挑眉,景棠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起行李来,只不过她只是做做样子,只是随便收拾了几套衣服。
片刻,她也学着鹿闻笙一样,提着行李箱下楼,神色黯然地大门走去。
张婶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景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景棠垂眸抽泣两声,满脸委屈,“张婶,还是让我离开吧。姐姐只是生我的气,我离开了,她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