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枝陆惊唐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寡嫂诱他成瘾后,前夫回来了顾枝陆惊唐》,由网络作家“顾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碰我!”“离我远点儿!”顾枝大脑混沌一片,仿佛灌满了滚烫的岩浆。她听不清面前男人的抗议声,只是凭借本能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颤巍巍的红唇送了上去。“我说了别亲我!”陆惊唐蓦地别开脸,不让她得逞。“难受死了,就让我亲一下……”顾枝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她更紧地抱住他脖子,笨拙地探索着,声音绵软得仿佛在撒娇,“我想亲你,真的就一下,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她不顾他的憎恶,直接抱住他的脸,咬了下他弧形完美的薄唇。她的唇,清甜、绵软。这极致的柔软,竟让他抬起的手僵在空气中,一时忘记了把她推开。等他回神,他发现,她竟不怕死地解开了他的……手还……陆惊唐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药性上涌,仿佛禁锢在他身上千年的封印解开,他蓦地俯下脸,就咬住了...
《八零寡嫂诱他成瘾后,前夫回来了顾枝陆惊唐》精彩片段
“别碰我!”
“离我远点儿!”
顾枝大脑混沌一片,仿佛灌满了滚烫的岩浆。
她听不清面前男人的抗议声,只是凭借本能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颤巍巍的红唇送了上去。
“我说了别亲我!”
陆惊唐蓦地别开脸,不让她得逞。
“难受死了,就让我亲一下……”
顾枝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
她更紧地抱住他脖子,笨拙地探索着,声音绵软得仿佛在撒娇,“我想亲你,真的就一下,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她不顾他的憎恶,直接抱住他的脸,咬了下他弧形完美的薄唇。
她的唇,清甜、绵软。
这极致的柔软,竟让他抬起的手僵在空气中,一时忘记了把她推开。
等他回神,他发现,她竟不怕死地解开了他的……
手还……
陆惊唐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
药性上涌,仿佛禁锢在他身上千年的封印解开,他蓦地俯下脸,就咬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寸寸失控……
云消雨歇。
顾枝如同离开了水的鱼,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我勒个去,她被人捅死后,竟然穿书了!
穿进了她前不久看的那本叫《八零万人迷,把恶毒女配按在地上摩擦》的年代文中。
而她就是那个倒霉悲催的恶毒女配。
原主仗着自家外公救过陆老爷子的命,死皮赖脸嫁给了陆家大孙子——陆照野,结果还没洞房陆照野就飞机出事。
陆老夫人心疼大孙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她不愿大孙子绝后,让二孙子陆惊唐兼祧两房,给大孙子留个后。
原主一心想攀高枝,自然举双手赞成。
陆惊唐严词拒绝,谁知,陆老夫人趁着儿子儿媳没在家,心一横,竟直接给他下了东西。
原主铁了心攀上前途无量的他,哪怕两人没发生关系,她依旧说他轻薄了她,把菜刀横在脖子上,说他若不娶她,她就死在陆家。
陆父不想闹出人命,逼着他娶了她。
他无奈生气接受,却碰都不碰原主。
而今晚,显然是陆老夫人给他下药那晚!
书中,原主从没得逞过,他都对她深恶痛绝,今晚她却霸王硬上弓了……
他还不得恨不能把她挫骨扬灰?
一穿书就把男主强了,人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锋锐的刀尖,将陆惊唐的掌心划破,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滚落。
掌心传来的痛意,让他越发确定,刚才被药性主导,他竟真碰了他最厌恶的那个女人!
“顾枝,离我远点儿!”
男人憎恶、薄冷的声音刺到她耳膜上,沉浸在剧情中的顾枝才猛然惊醒。
陆惊唐脸还透着下药的红晕,声音却冷得滴水成冰:“我碰了你,我会承担责任……娶你。但现在给我滚出去!”
今晚是她色迷心窍。
都是她的错。
顾枝自然知道他有多憋屈、多不情愿。
她不想像原主死得那么惨,也不想被一段无望的婚姻囚困一生,嫉妒万人迷女主百般做错事,最后结局凄惨真被人按在地上锤。
赶紧连忙说,“你不用娶我,今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陆惊唐没立马说话。
他视线携带着霜雪,凉飕飕地刺在她脸上。
又想耍什么花招?
昨天他还无意中听到她给她乡下妈打电话,说让她放心,她很快就会怀上他的孩子,好好留在陆家。
顾枝也看出了他的不信任。
她扭过头,“我承认,我原本的确是想赖着你,享尽荣华富贵。但今晚睡过你之后,我……我忽然就不想了。”
顾枝声音越来越低,“男人到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你已经二十五了。我……我想找个年轻……体力好的!”
陆惊唐曾在部队立过一等功,二十四岁那年。
前不久,国家成立了97局,直属中央,堪称国家的尚方宝剑。
而他被调到局里担任要职,前途不可限量。
他所有的功勋,都是用命搏来的。
作为部队上曾首屈一指的兵王,他的体力没的挑。
就像刚刚,他力气大得要命,顾枝觉得自己身体好似被重组了一遍。
可一时之间,顾枝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只能这么胡说八道。
陆惊唐脸色黑了黑。
顾枝还越说越起劲,“我不想回乡下被我继父卖掉,我只希望你别把我送回乡下。”
“我也不会一直留在陆家碍你的眼。等明年我考上大学,立马从陆家搬出去。”
“今晚跟你做,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反正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怀孕。我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怀孕的。”
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陆惊唐闭上眼,冷冷一笑。
小学都没毕业,语文考6分,数学考4分的顾枝,还要考大学。
他祝她成功。
“嗯。”
陆惊唐极冷淡地应了声后,又对她下了遍逐客令,“出去!”
顾枝没立马出去。
她尴尬地咬了下唇后,还是轻声说,“我衣服被你压住了,麻烦你把我衣服递给我。”
听了她这话,他才意识到,她里面的衣服,还被他压在身下。
他仿佛被火焰烫到,慌忙远离她的衣服。
想到她还等着他把衣服递给她,他将脸别向一旁后,又将那几件衣服扔到了她面前。
顾枝身上一直裹着被子。
但穿衣服,肯定没法继续裹着被子。
见他脸别向一旁,一副不屑看她的模样,她也没矫情地让他闭上眼睛,快速抓过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里面的衣服,被他扯坏了。
幸好,外面的衣服是完整的,穿好后不至于影响市容。
“顾枝,以后别再……”
陆惊唐抬眸,想警告她以后别再随便进他房间,就看到了一大片惑人的莹白。
顾枝皮肤真的太嫩、太白了。
她这么慵懒地趴在床上,后背细腻柔滑,触感仿佛价值连城的浮光锦。
那一大片绵软的白,又好似上好的凝固的奶油。
偏偏那活色生香的莹白中,还有一小片红,如同雪地里盛放的红梅,耀目又刺心。
从他的角度看,能清晰地看到,顺着汉白玉般娇美的后背往下,是不盈一握的细腰。
她的睡裙,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腰间,腰臀比惊人,两条细白的腿若隐若现,明晃晃写着勾引。
她的两只小脚,莹润软白,偶尔还会俏皮地动一下,脚指甲圆润饱满,透着健康的浅粉,一下一下,撩拨着人的心弦。
更要命的是,他一垂眸,还能看到她一侧的起伏。
半遮半掩,却又轮廓清晰,越发神秘而蛊惑。
好似坠落凡间的精魅。
冰肌玉骨,媚色无双!
浓重的热意,顺着他的指尖,快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滚烫的岩浆,好似烧毁了他反应的能力,他就这么僵在原地,一时之间,都忘了甩开她的手。
顾枝知道陆昭昭不喜欢她。
但她也能看出,跟钟听晚的口蜜腹剑不一样,陆昭昭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她并没那么讨厌陆昭昭。
甚至,她希望陆昭昭有一个好结局,而不是像书里那样死得凄惨又绝望。
感觉到他手落在她背上,纹丝未动,顾枝忍不住催促了他一遍,“你愣着干嘛呀?你快帮我挠痒痒呀,我真的要痒死了!”
顾枝急得都想带着他的手给她挠痒痒了。
她这么拉扯他的手,陆惊唐带着薄茧的指肚从她肌肤上擦过,更痒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惊唐则是指尖猛然一颤,彻底清醒。
意识到他方才短暂的走神,他那张如同精工雕琢出的俊脸,刹那黑得仿佛要淌出一汪墨池。
他几乎是磨着牙警告她,“放手!”
“别碰我!”
“离我远点儿!”
啥?
顾枝傻眼了。
不是陆昭昭么?
为什么她会听到陆惊唐那座冰山的声音?
难道,她抓住的,真的是那座冰山的手?
僵在原地片刻后,顾枝机械、僵硬地抬起脸。
果真,她看到的,不是陆昭昭那张可爱的小包子脸,而是陆惊唐那张阴沉到好似要吃人的阎罗脸!
难怪,她觉得“陆昭昭”的手有些奇怪,又大又结实,不像是小姑娘的手。
“我……”
顾枝简直要吓死了。
她也想不通,她这只死手,怎么整天只会闯祸啊!
她吓得狠狠地把他的手甩开。
想到她的后背还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面前,她连忙坐起来,想避免被他看到。
可她这么急切地坐起来,他是无法看到她后背的风景了,她前面的春光,却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那一瞬间,陆惊唐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春风中起伏的山峦。
又好似看到了被吹乱了的一汪春水。
颤巍巍的乱。
无端勾魂摄魄!
“顾枝!”
陆惊唐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坐起来。
看着面前绝美、昳丽的风光,他面色更是难看得仿佛谁刨了他家祖坟。
顾枝心慌慌。
她知道自己急乱之下又闯祸了。
她慌忙抓过床角的被子,手忙脚乱地裹在自己身上。
裹紧自己后,她又默默垂眸,看了眼自己那只作恶多端的死手。
她觉得她应该解释一下。
不然他肯定又会觉得她出尔反尔,色胆包天地占他便宜。
“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注意点,别穿这么少!”
顾枝那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他冷冰冰的警告声。
“以后也别再跟我有任何身体接触,我不喜欢!”
“我……”
顾枝好憋屈。
他之前就警告过她好好穿衣服,今晚他又嫌弃她穿得太少……
可,她这是在自己房间,且她要等着陆昭昭过来给她上药,难不成她还得把自己包成粽子?
她那只死手,的确是非礼了他,让他觉得被冒犯了。
但要不是他来她房间,她会非礼他?
说白了,今晚被非礼,是他自找的!
“以后在外面也多注意点儿!别随便往大哥脸上抹黑!”
顾枝不想得罪他。
因为她怕被送回乡下,一生尽毁,也怕她像原主那样,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死得更惨。
只是,又被他警告,她一身的反骨,还是齐刷刷竖了起来。
她小声反驳,“这里是我房间,我在自己房间穿成什么样,难不成还要向你这位小叔子汇报?”
“我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我跟昭昭说好了,她一会儿过来给我上药,我才会给她留着门,谁知道你会忽然进来啊!”
“如果早知道进来的人是你,我还不愿意碰你呢!”
陆惊唐俊脸寸寸覆满寒霜,他那双寒星一般冷凛的眸中,更是千里冰封、寸草不生。
顾枝感觉到了危险。
她还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冷。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老虎屁股上蹦迪。
但身上争相竖起的反骨,让她有些勇敢,她下意识又裹了下自己身上的被子后,还是继续小声说,“被我抓了手,你是不是觉得很吃亏啊?”
“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抓你的手,我还觉得很吃亏呢!”
“反正今晚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万一你影响到我以后找对象,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总之以后我会多注意,不会再碰你,就算在家里见到你,也至少跟你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她还想找对象……
不过,她才十九岁,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他们陆家,没资格要求她为大哥守寡一辈子。
虽然他实在是想不通找对象有什么好的。
他也意识到,她方才的确不是故意的。
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些画面、触碰到的绵软,的确让他很不喜,但她并非有意,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也不该抓着不放。
他以后也尽量多注意,别再跟她单独相处就是了。
“嗯。”
“这是奶奶让我给你送的药膏。”
冷淡地应了声后,陆惊唐扫了眼方才他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膏,就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二哥……”
几乎是陆惊唐刚走到他房间门口,就看到了手中拿着一瓶药膏的陆聿风。
显然,陆聿风是要去给顾枝送药。
只怕他离开后,顾枝已经拿开了被子,又如同慵懒的猫一般趴在床上,晃动着软白的脚,等着陆昭昭过去给她上药。
若陆聿风此时去她的房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会看到!
事关重大,刘玉梅彻底变了脸色。
她视线凌厉地刺在周翠花脸上,直接冷笑出声,“周翠花,今天笔试的题目,是昨晚几位老师一起出的。”
“为了避嫌,几位老师出完题目后,都没离开过文工团,怎么可能泄题?”
“你再在这里胡乱污蔑几位老师,我们文工团不介意跟你去公安局对峙,我倒要看看,公安是会断定我们泄题,还是断定你恶意毁坏我们文工团的形象,让你蹲大狱!”
“我……”
周翠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若文工团那边真要追究到底,只怕她真得吃牢饭。
哪怕她依旧无法接受顾枝考得这么好、不甘心至极,一时之间,也不敢继续往顾枝身上泼脏水。
陆老爷子也觉得周翠花今天太过分了。
他直接厉声说,“林家媳妇,你在外面瞎蹦跶,我不管,但以后你若再敢来我们陆家搅弄是非,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陆老爷子是切切实实上过战场的。
哪怕他从高位上退了下来,一身杀伐决断的气势,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周翠花向来喜欢欺软怕硬,完全不敢在他面前蹦跶,她屈辱地咬了下唇,就大哭着跑出了陆家。
陆惊唐、陆去病、陆老爷子是她公公都得罪不起的人,她真的不敢得罪他们。
但她绝不会放过害她如此难堪的顾枝。
绝不!
偏偏陆昭昭还想让她更难堪。
她追到门口,大声喊,“周翠花,你不是说若顾枝能过笔试,你就把大盆里的脏水都喝掉?你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满肚子坏水,污蔑人第一名,却一点儿都输不起……我瞧不起你!”
街坊们议论纷纷,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指责与嫌恶。
反正没一句好话。
听到街坊们的议论声,周翠花更是恨得浑身发颤、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她今天会这么丢脸,都是顾枝害的。
她明天就要让顾枝付出代价!
顾枝还想去参加面试……
做梦!
刘玉梅见过顾枝的试卷,但没见过她真人。
院子里有好几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实在是不知道哪位是顾枝。
周翠花离开后,她连忙问了句,“哪位是顾枝同志?”
“她是!”
顾枝正要开口呢,陆昭昭已经笑眯眯地把她推到了刘玉梅面前。
文工团舞蹈队的姑娘们,都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姑娘。
见惯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刘玉梅以为她不会再被谁惊艳到,当看清楚顾枝的脸,她还是狠狠地怔了下。
小姑娘真的太漂亮了!
眉眼绝丽得仿佛精心勾勒出的画,小巧却挺拔的鼻子,花瓣般明艳漂亮的唇……
真真是哪哪儿都好看,说是人间绝色,也一点儿都不过分。
今天顾枝穿了件方领的红格子连衣裙。
大红的格子长裙,衬得她越发肤若凝脂、面若桃花。
她这么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好似九天神女披着云霞飘落凡尘,令人一眼忘俗。
惊艳过后,则是说不出的惊喜。
其实舞蹈队年后举办过好几次面试,但新来的文艺部部长眼光特别高,说什么宁缺毋滥,那几次面试都没留下人。
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次顾枝肯定能留下!
“刘干事,您好。”
听到顾枝脆脆甜甜的声音,刘玉梅才猛然惊醒。
她热情地握住顾枝的手,“顾同志,恭喜你在笔试中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希望你再接再厉,在面试中再创佳绩!”
刘玉梅还要去通知别人,告诉顾枝面试具体的时间后,就从大院离开。
已经到了饭点,街坊们恭喜过顾枝后,也都陆续离开。
“顾枝,你竟然能考双百分,真的太厉害了!”
陆昭昭真心觉得顾枝太牛了,大家离开后,她忍不住抱住她的胳膊,眨巴着清澈的圆眼问,“你到底是怎么考的啊?为什么我就不能考满分呢?”
顾枝这几天还是有点儿喜欢陆昭昭这个小傻瓜的。
她温声鼓励她,“你好好学习,高考肯定也能拿到好成绩。”
“对,我要好好做题,做更多的题!我今天有好几道题不会,顾枝,你去我房间给我讲题吧!”
陆老夫人宠溺地瞪了陆昭昭一眼,“你大嫂还没吃饭呢,你想饿坏她是不是?先吃饭,一会儿再让你大嫂给你讲题!”
陆昭昭其实想先让顾枝给她讲题。
那几道题,她怎么想都做不出来,折磨得她真的太难受了。
但刚刚她从厨房门口走,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决定吃两碗红烧肉拌米饭后,再让顾枝给她讲题。
瞪完陆昭昭,陆老夫人又爱怜地握住顾枝的手,语重心长交代她,“枝枝,你不用紧张,这两天你好好准备,肯定能考进文工团。”
陆老夫人知道钟听晚心思敏感,不希望她多想,也不希望她难过,又温声安慰她,“小晚你没过笔试也没关系。”
“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奶奶相信你好好努力,明年高考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是啊小晚,你不用急着找工作,在家里好好准备高考,妈相信你明年肯定能有好成绩!”姜尽欢也耐心安慰她。
姜尽欢声音落下后,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陆家男人们,也安慰了钟听晚几句。
可被他们安慰,钟听晚一点儿都不开心。
她想听到的,不是别人对她说,好好努力,明年肯定能考个好成绩。
她想听到的,是别人对她说恭喜。
第六名啊……
前五名能进入面试,偏偏她考了个第六名。
这让她如何甘心?
如果不是顾枝厚颜无耻、非要参加文工团的考试,她的成绩会是第五名。
她应该进入面试的。
就是因为顾枝的存在,她彻底无缘面试!
对,她未必就不能进入面试。
若顾枝出事,被取消了进入面试的资格,她就能进入面试了!
她还有两天的时间……
接下来这两天,她必须得想办法让顾枝高楼倾塌,把面试资格还给她!
——
“小晚……”
吃过晚饭后,陆家的保姆——赵凤兰就悄悄进了钟听晚房间。
关死房门后,见钟听晚趴在床边哭得浑身颤栗,赵凤兰心疼得止不住红了眼圈。
她正想安慰她几句,钟听晚就忽然起身,用力扑进了她怀中。
“妈妈,我必须得参加文工团的面试,你一定要帮我!”
“陆惊唐!”
在顾枝的记忆中,陆惊唐一直是冷漠的、强大的。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如此脆弱的他。
她接连喊了他好几声,他依旧双眸紧闭,毫无反应。
她忍不住揪紧了衣角。
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顾枝觉得陆惊唐是那本年代文的男主,大概率不会死。
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心中还是止不住生出了不安。
她颤着指尖探过去,幸好,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她继续喊他的名字,试图把他唤醒,可不管她喊得多大声,甚至她还用力捏了下他的脸,他的上下眼皮依旧紧紧地胶着在一起。
倒是她试图把他扶起来的时候,摸了一手血。
显然,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顾枝知道,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她得赶快送他去医院。
可她若往河流下游走,是茂密的树林,那边肯定没医院。
她若往上游走,很可能会碰到那两个二流子,她是羊入虎口,也救不了他。
况且,他那么重,她背着他,根本就走不了几步,这么黑灯瞎火的,完全不可能带他去医院。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去找人来帮忙,她也很容易被那两个二流子堵住,而他伤得这么重,万一晚上有野兽出没,他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先简单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等撑到明天,那两个二流子肯定不会继续在附近晃悠,到时候她再去找人来救他!
这么想着,顾枝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背着他往前走。
他真的太重了。
她这九十斤的小身板,都快要被他给压成肉酱了!
幸好他俩特别幸运,她往前走了没多久,竟发现了一处山洞。
她往山洞里面扔了块石头,确定里面没人,也没有野兽,她连忙咬着牙把他背了进去。
山洞洞口很小,里面空间却特别大。
应该是不久前有人在山洞里面住过,里面还有一小堆干柴。
顾枝心中一喜。
她身上的塑料背包防水性挺好的,打火机还能用,一会儿她简单给陆惊唐处理过伤口后,可以点些干柴,把衣服烘干。
“陆惊唐……”
把陆惊唐平放在地上后,顾枝又喊了他好几声。
他依旧双眸紧闭,纹丝不动。
顾枝快速检查了他身体一遍。
他后背上,有好几处血淋淋的伤口。
她还从他口袋里,翻出了一瓶药。
塑料瓶防水效果十分惊艳,里面的药并没有被水流冲散,看着瓶身上的说明,顾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伤药。
她猜测应该是陆惊唐之前出任务经常受伤,才会习惯在身上备有伤药。
这种用于急救的伤药效果肯定不错,他大概率能撑到明天早晨。
她小心地把他身体翻转,简单清理过他的伤口后,就将细腻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了他伤口处。
很快,她撒上的第一层药粉,就被他伤口渗出的血冲散。
顾枝往他伤口处洒了四五次药粉,他后背的伤口,才渐渐不怎么往外流血了。
处理完他的伤口,顾枝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累得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但穿着湿透的衣服睡觉太难受,她还是决定爬起来把衣服烘干。
如果陆惊唐清醒着,她肯定不会在他面前脱衣服。
现在他毫无知觉、半死不活,她当着他的面脱个衣服无所谓,反正他也看不到。
点着火后,顾枝刚坦然地脱下上身的衣服,就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冷……”
她下意识转身,发现他依旧没醒来。
只是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战栗着,显然,他现在特别不舒服。
顾枝披上湿漉漉的短袖衬衣,快步走过去,发现他额头烫到惊人,手脚却凉得像冰块。
糟糕,他发烧了!
他烧成这副鬼样子,身上却还穿着湿透的衣服,只怕得更难受。
他的伤口大都在后背上。
方才她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把他的上衣脱了。
条件有限,她把他衬衣里面湿透的棉质两道肩背心折起来,放在他额头上,算是物理降温。
她正在纠结要不要把他的裤子也脱了,用火烤干,她就又听到他哑声呢喃,“冷……”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她软白的手落在他腰间,轻声说,“陆惊唐,我没有故意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得把你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你……”
她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她身上一凉,竟是他一把把她拉到了怀中。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贴在他的胸肌上。
而他冰冷的手,死死地箍在她腰间,好似她后腰贴上了冰块。
“陆惊唐,你快放手!”
她简直要吓死了!
他现在都能乱抱别人,肯定也有忽然醒来的可能。
万一他忽然睁开眼睛,看到她衣衫凌乱地贴在他身上,肯定又会觉得她厚颜无耻、占他便宜!
她不想总被当成女中之狼,只是,他现在伤得很重,她又怕她用力推他,会让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崩开,一时之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她身上骤然一沉,竟是他一个转身,死死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顾枝肌肤细腻,如同散发着淡淡暖意的暖玉,人在觉得冷的时候,抱着她很舒服。
但她身上的衬衣、裙子浸透了水,凉津津的,贴在身上不舒服,陆惊唐有些嫌弃。
他手循着本能,从她衬衣下摆滑入,想得到更多的温暖。
可总有衬衣阻隔,暖意若即若离,让他很不喜,他手上用力,直接将碍事的衬衣扔远。
顾枝恍神的刹那,发现自己身上的衬衣竟然不见了。
而刚才她没来得及套上里面的衣服,她上面只穿着这件衬衣!
“陆惊唐,你先放开我。”
这般与他肌肤相贴,顾枝特别没有安全感。
关键是怕他忽然醒来,觉得她趁人之危、占他便宜。
只是,他这将近一米九的身板,一身蛮力将她困在身下,她根本就无法与他保持距离!
顾枝急得火烧火燎、手足无措。
抱住绵软的暖源,陆惊唐矜冷的俊脸上,却难得浮现出几分满足。
他迷迷糊糊收紧双臂,恨不能将这块暖玉揉进自己身体里面。
“你……你把手拿开……”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竟……
感觉到他手落的位置太过分,顾枝脸烫得好似着了火,仰起脸试图制止他。
谁知,她这么仰起脸,唇不经意间从他唇角擦过,感受到那极致温暖、柔软的热源,他竟蓦地俯下脸,近乎失控地咬住了她的红唇!
“我……”
顾枝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不等她结巴出来,又凉笑着说,“被人陷害过这么多次,我知道你们陷害别人惯用的套路。”
“你可别继续颠倒黑白,说是我动了手脚,恶意污蔑你。”
“你开口之前,应该好好想想,你这话能不能站得住脚。自始至终,我就没有故意针对过你。”
“是你先污蔑我是贼,是翻找我房间无果后,我才提出翻找你的房间!”
如果是赵凤兰先开口说是顾枝恶意把手镯放到了她衣橱里,陆昭昭、陆聿风或许还会觉得,是顾枝陷害她。
可听了顾枝这一番话后,他俩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顾枝又没有预知能力,怎么可能猜到赵凤兰说她是贼,转而把手镯藏她房间污蔑她呢?
真相只有一个可能,是赵凤兰手脚不干净,偷走了钟听晚爸妈的遗物,还黑心地污蔑顾枝是贼!
陆昭昭、陆聿风看向赵凤兰的眸中,都写满了惊痛与失望。
他们动了下唇,想指责她。
可小时候,他们都很依恋她,长大后,也足够喜爱且尊重她,哪怕知道她是贼,她还恶意把脏水泼到了顾枝身上,他们也很难对她说出难听的话。
红着眼圈僵在原地许久,陆昭昭才哑声说,“赵姨,为什么要偷东西?”
“为什么要陷害顾枝?”
“如果……如果你有困难,需要钱,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我们会帮你,你真的不应该……不应该偷东西的。”
“是啊赵姨,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陆聿风也忍不住说,“你那么好,不该做这种事的。”
顾枝心里更凉了几分。
就挺有意思。
他们认定她偷东西的时候,她顾枝就是恶心的贼。
哪怕她是他们大嫂,他们翻她房间,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赵凤兰被锤死,却变成赵凤兰人那么好,不应该偷东西。
她憎恶赵凤兰帮着钟听晚针对她,可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羡慕赵凤兰。
羡慕她最起码能被人坚定地选择。
“是啊赵姐,你怎么……”
姜尽欢重重叹息一声,她也无法接受她向来信任的赵凤兰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瞬间,赵凤兰想了很多很多。
她想说,是顾枝恶意把龙凤手镯放到她房间陷害她。
可,是她先陷害顾枝的,她说这话,不仅没有人会信她,反而会让陆家人越发觉得她心思不正、品行低劣,对她格外不利。
哪怕万分不甘,她也只能认下这一切,跟陆家人打感情牌。
她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娘家侄子前几天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动手术需要很多钱,我……我急坏了,一时糊涂,才会打起了小晚手镯的主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偷东西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赵凤兰越说越是难过,后来,她直接双腿一曲,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赵姐,你快起来!”
姜尽欢向来公正、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觉得赵凤兰这次做得特别不对。
只是,毕竟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看到赵凤兰跪在地上哭得那么惨,心有不忍,还是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
她放开钟听晚,两只手一起用力,试图把赵凤兰从地上扶起来,“就像昭昭说的,你有困难,应该告诉我们,而不是做这种事。”
“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的事,就过去了,赵姐,你以后可别再犯糊涂了。”
陆昭昭、陆聿风也连忙去扶她。
显然,他俩也愿意不再追究这件事。
赵凤兰心中大喜。
她原本以为跨过这道坎儿,需要费不少心思与口舌,没想到陆家人这般轻易就原谅她了。
这证明她在陆家人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她以后可以继续留在陆家,拿着令人艳羡的工资,好好照顾她的宝贝女儿,并让顾枝这个小贱人付出代价!
顾枝疲惫地闭上了覆满冷嘲的眼睛。
人人平等,她没有轻视保姆这个职业的意思。
可她还是觉得,她毕竟是陆家的儿媳妇,赵凤兰只是陆家的保姆,他们宁愿信任、护着一位保姆,却不愿意给她半分信任,挺可笑的。
她知道赵凤兰一个月有四十块钱的工资。
这个年代,一些不错的岗位上的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四五十块钱。
首都的保姆,大多数工资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块钱。
陆家包吃包住,给赵凤兰开四十块的工资,还时不时送她东西,这待遇真的相当不错了。
赵凤兰先是帮着钟听晚用催吐药害她,今晚又陷害她是贼,她肯定不会让她继续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跟钟听晚狼狈为奸。
歇斯底里大闹没用。
她还是决定使用老法子,示弱。
她必须得让赵凤兰滚出陆家!
待她重新睁开眼睛,眸中冷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无奈与悲凉。
“是啊,赵凤兰真的好可怜好无辜啊,所以,我被她陷害,也是我活该,我认命。”
“顾枝……”
陆昭昭刚才只顾着心疼赵凤兰了。
此时听到顾枝的声音,她才猛然意识到,她又误会了顾枝。
刚才,她和三哥,还又要把顾枝送去警察局、送回乡下……
想到顾枝之前曾说过,她其实挺怕被送回乡下的,她越发悔不当初。
愧疚,侵蚀着她的心脏,让她心如刀割、茫然无措,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顾枝道歉。
“顾枝,我……”
陆聿风那张少年气满满的俊脸上也写满了悔意,他都已经有些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误会顾枝了。
顾枝唇角染上了浅淡的哀伤,“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能证明我的清白,今晚我被送去了公安局,面对我的,会是什么?”
“我会失去明天的面试机会,我就算不坐牢,也会被强制遣送回乡下,我会被卖给二流子……我这一生,就毁了。”
“赵凤兰就算偷了东西,你们也觉得她很委屈,我被她污蔑,却好像是我罪有应得。”
“顾枝,我没说你被冤枉是你罪有应得。”
心口快速慢开的羞愧,更是让陆昭昭抓心挠肺的难受。
她想像平时那样,亲热地抱住顾枝的胳膊,谁知,她刚碰到顾枝的胳膊,她就冷淡地甩开她的手,转身上了楼。
“我也不是故意冤枉你的,我刚刚就是……”
陆昭昭连忙紧跟着她上了楼。
顾枝依旧没理她,只是背对着她站在床前叠衣服。
叠完衣服后,她又把她那为数不多的衣服,都放到了包袱里。
显然,她是要离开陆家!
顾枝这话,完全就是胡扯。
男人软塌塌的,有什么意思?
他的肌肉,也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
不是很夸张、很大块的那一种,但纹理线条清晰的肌肉,却能给人磅礴的力量感,一眼沉迷。
而且他的肌肉,特别有弹性。
抓起来,就挺上头的。
但他实在是太讨厌她了,她若是说喜欢他的肌肉,他还不得跟防狼似地防着她、恨不能在陆家大门上贴上什么顾枝与虎狼不得入内?
她不想总被人当成女中饿狼,也不想他还得绞尽脑汁防狼,只能这么胡说八道。
“嗯。”
陆惊唐冷淡地应了声。
他觉得她应该没说谎。
身上硬梆梆的,触碰、拥抱,的确不舒服。
方才她撞在他怀里,他耻于自己的反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体软得不像话,抱着确实格外舒服。
她喜欢软的,他能理解。
陆惊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晚的事,只是一场意外,且确定她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他肯定不会揪着今晚的事不放。
“陆惊唐,你快洗澡吧,我洗完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陆惊唐本来是想先回房间,等着她彻底收拾完自己,大半个小时后再来洗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既然她已经用完浴室,他也没再客气,冷冰冰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她出去后,他并没有立马洗澡,而是找了工具,修门锁。
他知道,她嫌他老,嫌他发育不好,嫌他太白、没有男人味,还嫌他肌肉太硬,对他毫无兴趣,他洗澡,她肯定不可能忽然冲进来、冒犯他。
但家里有异性,洗澡的时候不关死浴室大门,他会觉得别扭,还是决定先将门锁修好。
他动手能力很强,不多时,就修好了门锁。
清理好自己后,他熟练地给自己后背上的伤口抹上药,就躺在了床上。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无心结婚生子,肯定不会哪个姑娘救他一命,他就想用一辈子来偿还。
不过他还是特别想找到那晚救他的那个姑娘。
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
找到那个姑娘后,他会给她一大笔钱,并向她承诺,以后她若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他,他定全力以赴。
只是,那晚他伤得太重,除了她左臀上的那块淡粉色心形胎记,他并不记得其他。
他不知道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总不能让人大肆寻找一个左臀上有淡粉色心形胎记的姑娘吧?
他那样,是毁坏人家姑娘的清誉,不是报恩,而是报仇。
而林易找过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离开了。
显然,她并不希望与他再有交集。
他好像,注定无法报答他的救命恩人……
关上灯,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一些事,他很快就沉沉入眠。
他没想到,竟会梦到顾枝。
还是在浴室,他推门而入,对上了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浴室温柔的灯光为她如玉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沾了露珠的梨花,在阳光下肆意盛放。
露珠调皮跃动,坠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无端映入了半山的春色。
浮光似锦,美不胜收。
梦境与现实又有所不同。
现实中,她不小心把他撞倒在地上后,很快就从他身上起身,穿好衣服,与他保持距离。
梦境中,她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哪怕他厉声斥责她,她依旧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身上。
后来,她终于慵懒地坐起身,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望向他。
带着挑衅望向他。
她那软白的脚,带着蛊惑,俏皮地晃动着。
她眼尾狡黠上挑,漂亮的眼睛里也带着俏皮,“陆惊唐,你已经二十五了,开始走下坡路了,真的好老啊!”
“你怎么这么……不行,我都感觉不到,你是不是没发育好啊?”
“你怎么这么白啊?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
“你胸肌腹肌人鱼线都硬梆梆的,硌死人了,我还是喜欢软软的年轻力壮的小狼狗!”
她说着喜欢小狼狗,手却在他身上放肆。
她笑得明媚烂漫、眼睛里满是春色,好似在笑他的刻意紧绷,笑他的寸寸失控。
她还抬手,坏心又恶劣地碰了下他的喉结。
见他身体更是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她那软白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又落在了他唇上。
他想义正言辞警告她,想让她把手拿开、别再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可当他开口,却发现,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而她听了他的话,乖乖地把手拿开了,他却又觉得心里好似一下子空了。
他正困惑不解,为何他的心会如此奇怪,她那如同桃花花瓣嫣然盛放的红唇,就落到了他唇上。
他还听到了她那似蛊惑、似撒娇的声音。
陆惊唐,我想亲你。
就让我亲一下……
仿佛又回到了他被奶奶下药的那晚,在她的勾缠下,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分崩离析。
他蓦地按下她的后脑勺,就反客为主,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
也强势、不容抗拒地将她占为己有。
让原本干净、整洁的浴室,一片混乱……
晨光微熹。
陆惊唐粗喘着从睡梦中惊醒。
他无比确定,他不喜欢女人。
尤其不喜顾枝。
他不敢想,他竟会梦到与他最排斥的女人以最热辣的方式,一遍又一遍抵死纠缠。
他面色寸寸覆上黑雾,尤其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他面色更是难看得仿佛谁炸了他家祖坟。
僵在床上释放了好一会儿的寒气,他还是换下弄脏的衣服,去浴室清洗。
昨晚不小心占了他大便宜,顾枝心慌得厉害,匆忙离开了浴室,都忘记了清洗她换下来的衣服。
一大早,她就跑去浴室洗衣服。
几乎是陆惊唐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看到了哼着小曲儿、端着盆出来晾晒衣服的顾枝。
四目相对,陆惊唐身体刹那僵住。
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黑着脸,不着痕迹地将拿着衣服的那只手放到了身后。
“陆惊唐,你也来洗衣服?”
虽然陆惊唐将衣服放到了身后,顾枝还是瞥到了一点儿黑色的布料。
她不知道他是来洗裤衩的。
她以为他是来洗两道肩的背心。
昨天晚上,她虽是无心,但把他撞倒在地上,肯定会害他身上本就很严重的伤雪上加霜,她心里很愧疚,还是决定客套地跟他寒暄几句。
当然,她不能直接说出知道他受伤的事,否则就露馅了。
她只能说,“我昨天离开浴室的时候,看到地上有血迹。我是不是害你受伤了啊?”
“要不我帮你一起洗吧!”
陆惊唐覆着层层霜雪的俊脸上,难得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
她帮他洗……
若让她看到他衣服的异样……
他丢不起这个人!
陆老夫人宠溺又无奈地扫了眼小孙女圆鼓鼓的小包子脸。
小孙女打小就能吃,她才不信她真能绝食呢!
她故意说,“行,你赵姨中午做红烧猪蹄,你绝食,我们正好可以多吃几块!”
“我……”
陆老夫人口中的“赵姨”,是陆家的保姆,赵凤兰。
赵凤兰厨艺不错,陆昭昭尤其爱吃她做的红烧猪蹄。
想到自己要是绝食,就无法吃到赵姨做的红烧猪蹄了,陆昭昭顿时难受得挠心挠肺。
但她向来讲义气,也看不得与她一起长大的小晚姐被欺负。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后,还是咬牙说,“我才不稀罕吃红烧猪蹄呢!”
“奶奶你不能这么偏心顾枝!她这种什么都不行的坏女人,根本就不可能考进文工团,你让她祸害这么珍贵的名额,我真的会急死的!”
想到了些什么,她灵机一动,继续说,“奶奶你若非要把名额给顾枝,也不是不可以。让她跟小晚姐比赛跳舞!”
“只要她能赢了小晚姐,我肯定不会再管名额的事,我心服口服!”
说完这话,陆昭昭傲娇地抬了下下巴,悄悄为自己的智商点了个赞。
她可是听顾卿卿说了,从小到大,顾枝最擅长的,就是吃东西。
说白了,顾枝就是个吃货,看到啥都想吃,干啥啥不行。
一个连八加七都能算成十六的吃货,能跟样样优秀的小晚姐比?
她这是要顾枝看清楚她连给小晚姐提鞋都不配,让她知难而退!
“这……”
陆老夫人脸上写满了为难。
她也知道,顾枝大概率不会跳舞。
她把名额给顾枝,是想让她去文工团碰碰运气,毕竟顾枝长得那么好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过了面试呢?
而陆家向来偏爱钟听晚,她说喜欢跳舞,她五岁那年,陆家就给她请了专门的舞蹈老师。
钟听晚勤奋又有天赋,她的舞蹈水平没得挑。
让她跟顾枝比赛,简直就是让她把顾枝按在地上摩擦。
陆老夫人怕大孙子又坐在坟头哭,不想顾枝输得那么难看,但她最宝贝的小孙女态度又这么坚决,她进退两难。
“奶奶,要不就让顾枝和小晚比比试试吧。”
接连误会了顾枝两次,面对她,陆聿风是挺羞愧的。
但他性子直、向来公正,他也觉得顾枝不会跳舞,让她把得之不易的面试名额糟蹋了,太可惜。
他忍不住说,“要是顾枝赢了,奶奶你把名额给她,我们肯定不会说什么。”
“她要是输了,我觉得她也没必要浪费这个名额。”
陆惊唐和陆照野是双胞胎。
虽然他比陆照野晚出生了几分钟,但因为他性子太冷、太沉稳,陆聿风觉得他更像是他们三兄弟中的老大,习惯性把他当成主心骨。
他下意识问了他一句,“二哥你说呢?”
“嗯。”
陆惊唐颇为中肯地说,“公平起见,是应该比一下。”
若顾枝实在是连一支完整的舞都跳不下来,那她也不必去考个十分八分,给大哥丢人现眼了。
见陆昭昭、陆聿风、陆惊唐都提议顾枝跟她比试,钟听晚心里欢喜得要命。
她对自己的舞蹈天赋向来自信。
她自我感觉,以她的水平,就是文工团舞蹈队的那些姑娘,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没有任何舞蹈功底的顾枝、上不得台面的顾枝,拿什么跟她比?
她太擅长掩盖情绪,哪怕心里欢喜得冒泡,她依旧小心翼翼说,“我不想跟大嫂比试。”
“去文工团面试的名额,就是给大嫂的,我也相信大嫂也一定能进入舞蹈队!”
“进个屁!”
陆昭昭平日里挺文明一小姑娘的。
但她真的太着急、太恨铁不成钢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就顾枝这熊样,除了吃、害人什么都不会,她能跳什么舞?”
“难不成你想让她去文工团跳大神,给咱们家丢人?”
“大哥那么优秀,一想到她顶着我大哥遗孀的名头四处给我大哥抹黑,我……我心里就难受。”
“小晚姐,我知道你喜欢为别人着想,可你也不能让顾枝把大哥害成一个笑话啊!”
“反正你必须得跟顾枝比,否则我……我不仅绝食,也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钟听晚心中又是一喜。
陆昭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恰好顺着台阶往下走,“勉为其难”地答应跟顾枝比试。
“枝枝……”
陆老夫人看向顾枝的眸中写满了羞愧。
她是老革命,向来一诺千金。
她都已经答应了把名额给顾枝,现在却要让她跟钟听晚比试,她打心里臊得慌。
顾枝看出了陆老夫人的羞愧,她并不想让她为难,且她也想知道她现在大概是什么水平,还是决定跟钟听晚比试。
书中,钟听晚考了两次,都没考进文工团。
若她连钟听晚都比不过,那她的确没必要浪费这个面试名额。
她从容迎上陆老夫人的视线,大方开口,“奶奶,我愿意跟小晚比。”
“如果我输了,我愿意把面试名额给小晚,若我赢了,我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奶奶你对我的期待。”
“好,好。”
陆老夫人用力握住顾枝的手,看向她的眸中,更是写满了慈爱与喜爱。
胜负不论。
顾枝能如此坦荡地同意跟钟听晚比试,就值得她欣赏。
“还若你赢了……”
陆昭昭对顾枝这话却嫌弃极了。
她觉得顾枝就是愚蠢无脑、认不清现实,“你一个又懒又胖的土包子,还想赢小晚姐?白日做梦吧你?”
又懒又胖……
顾枝怒了!
原主不仅名字跟她一样,身材也和穿书前的她一模一样。
她是胸大,臀也比正常人翘一些,但她168的身高,90斤左右的体重,还真不算胖。
她本不想在陆老夫人面前跟陆昭昭吵,但被说胖,是女孩子的雷区,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嗯,我又懒又胖。”
“又懒又胖,也总比你不胖脑子,只胖脸好!”
“你!”
陆昭昭下意识碰了下自己肉乎乎的脸。
脸胖是她最忧愁、最在意的事,被顾枝毫不留情攻击,她会开心才怪!
她更讨厌顾枝这个坏女人了!
只是,她急着让顾枝一败涂地、心服口服,并没有继续跟她吵,而是催促她和钟听晚去院子里比试。
顾枝走出客厅的时候,陆昭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顾枝腰是特别细。
可她前面那么鼓,屁股还那么翘,就是胖!
比她脸更胖!
陆昭昭看了眼自己一马平川的前面,心里更熨帖了。
反正顾枝就是比她胖!
“哼!”
陆昭昭傲娇地哼唧了一声,也紧跟着走到了院子里,等着看坏女人出丑!
啊?
谁怀孕了?
她么?
今天早晨,她发现她大姨妈光顾了。
她大姨妈还在,怎么怀孕?
陆惊唐这问题,实在是太炸裂、太不可思议,直接把顾枝问懵了。
今晚顾枝穿了件纯白色的松紧材质的吊带连衣裙。
她还没从极度的怔愣中回神,陆惊唐一垂眸,就看到她连衣裙后面有一滴刺目的血红。
他瞳孔刹那紧缩。
他之前没做过爸爸,但很多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他自然知道,怀孕的女人,出现流产的征兆的时候会流血。
顾枝,只怕是动了胎气,他得赶快送她去医院,否则,她大概率会流产!
想到这一点,他丝毫不敢耽搁,单手抱起她,就想带她去医院。
“陆惊唐,你……你忽然抱我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今晚他真的太不正常了!
顾枝心慌慌。
她怕他把她带去小黑屋,莫名其妙揍她一顿。
她也担心,明明是他主动抱的她,他又会冷厉警告她,别碰他、别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她来大姨妈的前两天,肚子会疼得特别厉害。
她刚才是想趴在床上缓和一下的。
他这么忽然把她抱起来,她更是觉得她肚子疼得快要裂开了。
她肯定也不想被陆家人看到他抱着她的这一幕,自然不能让他抱着她走出房间。
她按了下剧痛的小腹,继续制止,“我肚子真的快要疼死了!陆惊唐,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正常?你快放我下来!”
听到她说肚子快要疼死了,陆惊唐面色越发凝重。
“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
姨妈痛去医院……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生怕他真带着她去医院丢人,她连忙说,“我……我身上只穿着睡衣,不能这样出去!”
陆惊唐方才只顾着担忧她动了胎气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穿着。
听了她这话,他下意识垂眸,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吊带睡裙。
这条睡裙,柔滑、有弹性,材质倒是挺舒服。
但明显有些旧了。
因为穿得太久,睡裙的领口,已经微微有些裂开,还扯得格外宽大。
方才因为她在他怀里不停挣扎,一侧肩带滑落,露出了圆润、饱满的肩膀。
而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破损的领口里面,是大片惑目的莹白。
陆惊唐忽而觉得这房间里面的空气有些烫。
他也意识到,她现在这副样子,的确不适合在外面晃来晃去。
他仓惶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抬脚往床边走去,好把她放在床上,让她赶快换好衣服。
顾枝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往床边走,是要让她换衣服。
她只是想着,绝对不能穿成这副鬼样子出门影响市容,绝对不能去医院丢人。
“顾枝……”
他站到床边后,不等他把话说完,她手脚并用,连忙就想从他身上跳下来。
谁知,他没有防备,她用力的时候,又没有分寸,竟不小心把他按在了床边。
其实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顾枝就算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乱扑腾,也不可能把陆惊唐扑倒的。
只是因为他后背上有伤,前几天伤口还又裂开了,她这么一扑腾,才会让他倒在了床上。
偏偏还特别巧。
顾枝恰好跨坐在他身上,唇更是刚好贴到了他唇上。
感觉到她唇上碰到的东西,顾枝直接吓傻了。
她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从他身上下来。
可现在,她唇这么与他的贴在一起,真的显得好刻意。
好似她是故意想占他便宜。
她真的没想对他行不轨之事,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唇,真挺好亲的。
他人看上去冷冰冰、硬梆梆的,唇却带着暖意,还挺软的。
顾枝穿书前,曾从短视频上刷到过不少人吐槽,说男朋友抽烟,嘴太臭,已经三年没接吻了。
有不少已婚人士在评论区留言,说是什么她们结婚后,就再没跟自己老公接过吻。
不是不想,也不是没需求。
实在是味道感人,下不了嘴。
顾枝有次跟着学姐、学长参加一场酒局,里面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抽烟喝酒,身上散发着烟臭味,呼出的气息,还带着呕吐物的味道。
那股子味道,别说接吻,只是跟他们共处一室,顾枝都觉得特别煎熬。
但陆惊唐不一样。
他不吸烟,不饮酒,再加上身体好,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朝露在晨光下浮动的清冽。
干净又惑人。
说实话,挺好亲的。
只是,不能亲。
若她色胆包天纵容自己肆意亲了,指不定他又会怎么警告她、教训她呢!
“顾枝……”
陆惊唐也没想到顾枝的唇会忽然贴到他唇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似尝到了清甜、绵软的棉花糖。
他身体刹那僵住,正要习惯性警告她,让她别碰他、离他远点儿,他忽而意识到,她怀孕了。
他的孩子。
他得对她和他们的孩子承担起责任,他肯定是要娶她的。
既然得娶她,哪怕他不喜她的碰触,他好像也不能随便把她推开。
陆惊唐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婚姻中的亲密关系,退,很伤人,进,他不喜。
他正进退两难,他唇上那绵软的清甜,忽而远离了他。
像是清风拂过,吹散了落在他唇上的蓬松的云朵。
特别奇怪,他明明不喜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她这么忽然别开脸,他却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大半。
不过,当务之急是送她去医院,他并没有闲情逸致深究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见她依旧坐在他身上,他不自在至极。
只是,他俩现在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把她甩开。
他只能僵硬地从床上起身,正襟危坐,跟她说正事,“顾枝,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你换好衣服后,我陪你去医院。”
“那晚……那晚是我碰了你,你怀孕了,我会承担起责任。”
“你……睡衣上有血,应该是动了胎气,我……我陪你去医院。”
“等你身体无恙,我们去民政局登记。你不用担心以后的事,结婚后,我会把工资交给你,就算你我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我也会保证你跟孩子生活无忧!”
事情到这里,已经真相大白。
围观众人纷纷指责周翠花,让她好好管管虎子,可不能长歪了。
陆老夫人也没想到顾枝这一次竟是清白的。
她愧疚地拉住顾枝的手,厉声呵斥周翠花,“林家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就抹黑小野媳妇,你是不是该向她道歉?”
“我……”
周翠花理亏,但她是真的讨厌顾枝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她不想向她道歉。
可陆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装死。
她不情不愿地对顾枝说了句“对不起”,就揪住虎子的耳朵,一顿教训。
虎子被她揪得嗷嗷叫,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只知道,有个戴口罩的男人,给了他十块钱,还有一条女士小裤,让他写上名字,塞自家亲爹裤兜里,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周翠兰揪着虎子的耳朵回家后,大家也都四散离去。
陆老夫人一抬脸,刚好看到了顾枝泛红的眼圈。
小姑娘显然委屈坏了。
想到刚才对她的指责,陆老夫人心中的愧疚,更是泛滥成灾。
她是好面子,却也不是知错不改之人。
“枝枝……”
她更紧地握住顾枝的手,声音中满是羞愧,“刚才奶奶不该误会你。”
“奶奶错了。奶奶向你道歉。”
不被信任的滋味,真挺不好受的。
但顾枝没法怪陆老夫人,因为原主的名声,真的太差了。
不过,她不想总生活在会被送回乡下的恐惧中,还是用力挤出了一滴眼泪,哑声说,“奶奶,我没怪你。”
“我不会做不知廉耻的事,也不会给你们惹麻烦,你能不能别让人把我送回乡下?”
“我继父收了二流子的彩礼,我不想被他卖给二流子。”
“我苦命的孩子……”
听了顾枝这话,陆老夫人止不住红了眼圈。
她也越发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
她无比郑重地向她承诺,“你是小野的媳妇儿,就算小野不在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住在这里,谁都别想把你送回乡下!”
“对,你们小姑娘不是喜欢漂亮衣服?这是四十块钱,你拿着买衣服。要是不够再找奶奶要,奶奶有钱!”
其实能留在首都,顾枝就很开心了,她没想要陆老夫人的钱。
但陆老夫人非要让她拿着,盛情难却,她只能收下。
一旁的钟听晚,暗暗攥紧了拳头。
她以为,这一次能把顾枝赶走的。
没想到她耗费了那么多心思,不仅没能把顾枝赶走,竟还让她白得了四十块钱。
她也没想到,顾枝竟没之前那么蠢了。
不过,山高水长,她总会让顾枝付出代价的!
顾枝陪陆老夫人聊了会儿天后,就回了楼上,她刚走到陆照野房间外面,竟看到了陆惊唐。
他那双寒星一般的眸中,一片冷寂,带着对她的审视与厌恶。
顾枝不想得罪他。
但想到方才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人送她回乡下,她也不太想跟他说话。
她正想装作没看到他,回房,就听到了他那清冷若冰凌坠地的声音。
“顾枝,抱歉。”
陆惊唐的确憎恶顾枝,但一码归一码,今天他毕竟误会了她,他会向她道歉。
顾枝微微愣了下,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向她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都道歉了,她肯定要客套几句。
只是,她还没开口,又听到他凉声说,“这次我不会让人把你送回乡下。”
“但以后你若敢借着陆家的名义仗势欺人、惹是生非,我还是会让人把你送回乡下!”
她今天没做错什么,却被他警告,她心里有点儿难受。
不过想到原主之前多次做蠢事得罪他,昨晚她还不顾他的意愿,占尽了他的便宜,她微微有些理亏,沉默了片刻,还是淡淡说,“我不会给陆家惹麻烦。”
“嗯,不会最好。”
陆惊冷冰冰摔下这话,就携带着一身冷气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看着他孤冷、不近人情的背影,顾枝暗暗决定,以后得更小心,绝不能再得罪这尊大佛。
距离下次高考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她绝不能被送回乡下……
下午的时候,陆惊唐姑姑的孙女儿——若若过来了。
陆惊唐姑姑家里有事,让宝贝孙女儿在这边住一晚上。
说来也是奇怪,原主名声那么差,小娃娃却特别黏她,晚上睡觉,都非要跟她睡一块儿。
陆老夫人没辙,只能让顾枝去客房陪她睡。
陆惊唐傍晚出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出门的时候,若若吵着要小兔子发卡,他办完事后,顺便去国营超市给她买了一对水晶发卡。
他明天一大早就会出门,怕把发卡放在楼下,若若注意不到,他打算直接把发卡放在客房的床头柜上。
房间大门虚掩着。
他怕会吵到若若,进入房间后,没有开灯。
骤然从灯光下走到黑暗的环境中,他还没适应过来,自然没注意到,若若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见薄薄的小被子大半滑落到了床下,他弯下腰,就想给若若掩好被子。
给若若盖被子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怎么床上的人,好像变大了?
他正疑惑着,顾枝就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听到动静,以为若若醒了,下意识把他搂到怀中,拍着他的背脊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听到顾枝的声音,感受着面前那甜腻的绵软,陆惊唐的身体,刹那石化。
他做梦都不敢想,顾枝会一下子把他脑袋按到她怀里,给他唱小兔子乖乖!
少女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清甜,味道很淡,却丝丝缕缕的,都钻进了他鼻子里。
陆惊唐身体更是一点点绷紧,冷声警告她,“顾枝,别碰我!”
顾枝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下子没分辨出陆惊唐的声音。
她只是觉得,小若若白天那么乖,晚上怎么这么闹腾啊?
不过,她打心底里喜欢小若若,还是温柔又耐心地哄他,“小若若乖,睡觉觉……”
陆惊唐面色铁青。
他打小性子就冷。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没这样被谁抱在怀里过。
他正要把她甩开,她又按住他脑袋胡唱八唱,“小若若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乖……”
她一边唱,柔弱无骨的手,还在他身上乱摸。
身体摇摇晃晃,仿佛流淌的湖水。
甚至,她还不怕死地捏了下他的脸!
他再忍无可忍,声音凛冽得仿佛从山巅坠落的冰凌,“顾枝,把你手拿开!离我远点儿!”
顾枝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身上的睡意,也一瞬间消散。
她明明是在哄小若若睡觉,怎么会听到陆惊唐那座冰山的声音?
她手哆嗦了下,连忙打开灯。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哪里是小若若啊。
她竟然跟抱孩子似的抱着陆惊唐唱小兔子乖乖!
言语如利刃。
很多时候,说过刺心的话后,就算道歉了,也会给人造成伤害。
一想到陆昭昭等人刚才言辞冷厉地要把她赶回乡下,顾枝心里依旧会有些难受。
但她知道,这一次,陆昭昭是被人当枪使了。
且她明白陆老夫人对陆昭昭的偏爱,陆家的宝贝金疙瘩都向她低头了,若她依旧耿耿于怀,陆老夫人哪怕看在陆照野的面子上,对她有几分关爱,依旧会觉得她不识抬举。
她还是决定先在面子上敷衍过去,有些话,单独跟陆昭昭说。
“没关系,我不怪你。”
陆昭昭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顾枝微微泛红的眼睛,她心里依旧闷闷的,特别不是滋味。
“昭昭,枝枝是你大嫂,是我们陆家人,以后别再随便说把她赶回乡下!”
看到顾枝这副识大体的模样,陆老夫人也格外心疼她,忍不住斥责了陆昭昭几句,“你大哥已经没了,你大嫂是他的未亡人,要是我们让你大嫂受委屈,你大哥肯定又得坐在坟头哭。”
“以后对你大嫂放尊重点儿!”
如果是在之前,陆老夫人说陆照野坐在坟头哭,陆昭昭肯定得说她是封建迷信。
但今晚她心中理亏,难得没有反驳陆老夫人的话。
她只是红着脸羞愧地点头。
想到了些什么,她又哇地大哭出声。
“周沁雨这个坏东西、自私鬼,她把我的答案毁了,我怎么做题啊?”
陆昭昭看着资料上那道折磨了她大半天的难题,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道题真的好难啊,我做了大半天都没做出来……”
“我什么都不会,我肯定考不上大学了!”
钟听晚有心想拉拢陆昭昭。
只是,她悄悄看了眼那道大题,的确很难,她也不会做。
陆聿风看不得自家小妹哭,连忙拿过她手中的资料。
这道大题对他来说,真的太简单了。
他几乎是扫了一眼,就给出了答案,“昭昭,这道题得十八,如果考试遇到了这道题,你写十八,肯定对!”
十八十八!
这可是大题!
她只写个十八,还是要丢掉大半的分!
她想要的不是得数,而是解题的过程。
真的,她思考了那么久,却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做,真的太折磨人了,她都快要崩溃了!
想到陆聿风白长了个脑子,却不会讲题,她气得更是眼泪汹涌成灾。
“昭昭你别哭啊!这道题真的就是得十八,你……”
陆聿风手忙脚乱地哄陆昭昭,结果他越说十八,她哭得越凶,圆乎乎的小脸皱巴成一团,看得陆老夫人眼圈都红了。
顾枝觉得陆昭昭这种小傻瓜经受些教训挺好的。
但她知道,这次出头的虽然是周沁雨,幕后主使其实是钟听晚。
她不想陆昭昭这个小傻瓜以后继续帮着钟听晚针对她,扫了眼那道题目,还是拿了张信纸,快速写出了详细的解题过程。
“昭昭,这是那道题的做法,你看看哪里不懂,我再给你讲解。”
“什么?”
陆昭昭泪汪汪的圆眼睁得又大又圆。
顾枝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能做这么难的高考题?
刚才误会了顾枝,她心里挺羞愧的,可看着顾枝脸不红气不喘地吹牛,她止不住又有些嫌弃她。
真的,顾枝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谁家小学生,能给高中生讲题?
顾枝疯了吧?
陆惊唐冷淡地扫了顾枝一眼,随即无波无澜地移开了视线。
他不太喜欢别人不懂装懂。
算了,随便她吧。
反正她的事,与他无关!
陆聿风脸色也不太好看,“顾枝你能不能别整天吹牛啊?你要是会做这道题,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信纸上写得板板正正的解题过程。
他极度震惊地发现,这解题过程,竟没有问题!
“大嫂,这种题型,高三才会遇到。”
钟听晚温声提醒顾枝。
她话说的特别委婉,但意思大家都懂。
顾枝这位只读过不到半年书的文盲,不可能会做这道题的。
她拉住陆昭昭的手,继续说,“三哥已经给出答案了,我陪你一起做这道题,或许能解出来呢?”
钟听晚现在依旧毫无思路。
不过,她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她相信她耐心地开导陆昭昭,并装作不经意地说一下顾枝吹牛的事,陆昭昭会继续讨厌顾枝的!
“小晚,你好像不用陪昭昭一起做这道题了……”
陆聿风依旧不太敢相信顾枝竟然能解出这道题。
他又确定了一遍,才继续说,“顾枝的解法,是对的!”
“什么?”
陆昭昭、钟听晚同时惊呼出声。
许久,陆昭昭才傻乎乎说,“顾枝一个文盲,竟然会做这么难的题?她……她乱写的吧?”
钟听晚默默赞同陆昭昭的话。
她也觉得顾枝不可能会做这么难的题。
陆昭昭很快又找了一道她不会的题,“她会解那道题,肯定是碰巧了!我不信她也会做这道题!”
顾枝扫了眼那道题,有点儿简单。
她拿过钢笔,很快就把详细的步骤写了出来。
钟听晚悄悄在心中祈祷,顾枝是乱写,山野村姑,绝不可能做她都不会的难题!
只是,她的祈祷好像没用,她竟听到陆聿风说,“这道题……顾枝竟然也做对了!”
陆昭昭震惊到一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过了将近有两分钟,她才拿过顾枝手中的信纸,仔细地看了一遍解题的过程。
顾枝的解法,好像真的是对的。
不同于陆聿风的解题过程让她觉得像天书,顾枝写的解题过程,她竟然能看懂。
而且,看完顾枝的解法,她乱糟糟的脑子,好像一下子捋顺了。
一个还可以说是碰巧,顾枝把两道题都解答得这么好,她不得不怀疑,顾枝这个文盲,竟真的会做高中的题!
也就是说,有顾枝在,就算她的答案被周沁雨毁掉了,她也不用发愁了!
只是,她老说顾枝是坏女人、土包子,还要把她赶回乡下……
她还有好多好多道题不会,她会愿意经常给她讲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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