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这话,完全就是胡扯。
男人软塌塌的,有什么意思?
他的肌肉,也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
不是很夸张、很大块的那一种,但纹理线条清晰的肌肉,却能给人磅礴的力量感,一眼沉迷。
而且他的肌肉,特别有弹性。
抓起来,就挺上头的。
但他实在是太讨厌她了,她若是说喜欢他的肌肉,他还不得跟防狼似地防着她、恨不能在陆家大门上贴上什么顾枝与虎狼不得入内?
她不想总被人当成女中饿狼,也不想他还得绞尽脑汁防狼,只能这么胡说八道。
“嗯。”
陆惊唐冷淡地应了声。
他觉得她应该没说谎。
身上硬梆梆的,触碰、拥抱,的确不舒服。
方才她撞在他怀里,他耻于自己的反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体软得不像话,抱着确实格外舒服。
她喜欢软的,他能理解。
陆惊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晚的事,只是一场意外,且确定她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他肯定不会揪着今晚的事不放。
“陆惊唐,你快洗澡吧,我洗完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陆惊唐本来是想先回房间,等着她彻底收拾完自己,大半个小时后再来洗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既然她已经用完浴室,他也没再客气,冷冰冰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她出去后,他并没有立马洗澡,而是找了工具,修门锁。
他知道,她嫌他老,嫌他发育不好,嫌他太白、没有男人味,还嫌他肌肉太硬,对他毫无兴趣,他洗澡,她肯定不可能忽然冲进来、冒犯他。
但家里有异性,洗澡的时候不关死浴室大门,他会觉得别扭,还是决定先将门锁修好。
他动手能力很强,不多时,就修好了门锁。
清理好自己后,他熟练地给自己后背上的伤口抹上药,就躺在了床上。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无心结婚生子,肯定不会哪个姑娘救他一命,他就想用一辈子来偿还。
不过他还是特别想找到那晚救他的那个姑娘。
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
找到那个姑娘后,他会给她一大笔钱,并向她承诺,以后她若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他,他定全力以赴。
只是,那晚他伤得太重,除了她左臀上的那块淡粉色心形胎记,他并不记得其他。
他不知道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总不能让人大肆寻找一个左臀上有淡粉色心形胎记的姑娘吧?
他那样,是毁坏人家姑娘的清誉,不是报恩,而是报仇。
而林易找过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离开了。
显然,她并不希望与他再有交集。
他好像,注定无法报答他的救命恩人……
关上灯,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一些事,他很快就沉沉入眠。
他没想到,竟会梦到顾枝。
还是在浴室,他推门而入,对上了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浴室温柔的灯光为她如玉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沾了露珠的梨花,在阳光下肆意盛放。
露珠调皮跃动,坠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无端映入了半山的春色。
浮光似锦,美不胜收。
梦境与现实又有所不同。
现实中,她不小心把他撞倒在地上后,很快就从他身上起身,穿好衣服,与他保持距离。
梦境中,她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哪怕他厉声斥责她,她依旧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身上。
后来,她终于慵懒地坐起身,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望向他。
带着挑衅望向他。
她那软白的脚,带着蛊惑,俏皮地晃动着。
她眼尾狡黠上挑,漂亮的眼睛里也带着俏皮,“陆惊唐,你已经二十五了,开始走下坡路了,真的好老啊!”
“你怎么这么……不行,我都感觉不到,你是不是没发育好啊?”
“你怎么这么白啊?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
“你胸肌腹肌人鱼线都硬梆梆的,硌死人了,我还是喜欢软软的年轻力壮的小狼狗!”
她说着喜欢小狼狗,手却在他身上放肆。
她笑得明媚烂漫、眼睛里满是春色,好似在笑他的刻意紧绷,笑他的寸寸失控。
她还抬手,坏心又恶劣地碰了下他的喉结。
见他身体更是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她那软白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又落在了他唇上。
他想义正言辞警告她,想让她把手拿开、别再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可当他开口,却发现,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而她听了他的话,乖乖地把手拿开了,他却又觉得心里好似一下子空了。
他正困惑不解,为何他的心会如此奇怪,她那如同桃花花瓣嫣然盛放的红唇,就落到了他唇上。
他还听到了她那似蛊惑、似撒娇的声音。
陆惊唐,我想亲你。
就让我亲一下……
仿佛又回到了他被奶奶下药的那晚,在她的勾缠下,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分崩离析。
他蓦地按下她的后脑勺,就反客为主,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
也强势、不容抗拒地将她占为己有。
让原本干净、整洁的浴室,一片混乱……
晨光微熹。
陆惊唐粗喘着从睡梦中惊醒。
他无比确定,他不喜欢女人。
尤其不喜顾枝。
他不敢想,他竟会梦到与他最排斥的女人以最热辣的方式,一遍又一遍抵死纠缠。
他面色寸寸覆上黑雾,尤其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他面色更是难看得仿佛谁炸了他家祖坟。
僵在床上释放了好一会儿的寒气,他还是换下弄脏的衣服,去浴室清洗。
昨晚不小心占了他大便宜,顾枝心慌得厉害,匆忙离开了浴室,都忘记了清洗她换下来的衣服。
一大早,她就跑去浴室洗衣服。
几乎是陆惊唐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看到了哼着小曲儿、端着盆出来晾晒衣服的顾枝。
四目相对,陆惊唐身体刹那僵住。
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黑着脸,不着痕迹地将拿着衣服的那只手放到了身后。
“陆惊唐,你也来洗衣服?”
虽然陆惊唐将衣服放到了身后,顾枝还是瞥到了一点儿黑色的布料。
她不知道他是来洗裤衩的。
她以为他是来洗两道肩的背心。
昨天晚上,她虽是无心,但把他撞倒在地上,肯定会害他身上本就很严重的伤雪上加霜,她心里很愧疚,还是决定客套地跟他寒暄几句。
当然,她不能直接说出知道他受伤的事,否则就露馅了。
她只能说,“我昨天离开浴室的时候,看到地上有血迹。我是不是害你受伤了啊?”
“要不我帮你一起洗吧!”
陆惊唐覆着层层霜雪的俊脸上,难得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
她帮他洗……
若让她看到他衣服的异样……
他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