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齐帆已经等在花坛边，穿着一件灰色运动外套，身旁的金毛一见孟新竹，立刻兴奋地摇着尾巴，朝她扑了过去。只可惜被绳子拽住，直接把齐帆拖得一个踉跄。
“年糕！” 齐帆有些严肃地叫了一声金毛的名字，以示警告。
等金毛安分一点后，他才笑着和孟新竹打招呼：“新竹姐，早啊。”
“你也挺早。”孟新竹应了句。
齐帆无奈道：“没办法，金毛是大型犬，如果要让它撒开绳子稍微跑跑，得早点起，去家旁边的那个小公园，这么早没什么人。”
孟新竹心中一动：“我们小区附近有这样的地方？”
“有啊。”齐帆点点头，抬手指了个方向，“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就在那边。”
他指的方向刚好与地铁口和公交站相反，难怪她从没注意过——她平时压根没往那边走过。
“那我们走吧。”
孟新竹有点跃跃欲试。
齐帆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新竹姐，你家狗……会唤回吗？”
“唤回？”孟新竹一愣。
“就是把牵引绳放开后，它还能听你指令回来。”齐帆解释道，“有些狗没训练过，一撒手就跑没影了。”
孟新竹第一次养狗，自家比格平日里省心又聪明，她完全没想到这回事。
齐帆看她反应就知道，没练过。
他示范道：“年糕，随行。”
原本蹦跶在前头的金毛立刻慢下脚步，乖乖走到齐帆身侧，贴着他并排前行，脚步也变得细碎有序。
“Good boy。”
齐帆一边夸着，一边摸了摸年糕的头，又笑着说：“我们家年糕虽然平时有点兴奋过头，但训练还是挺扎实的。”
他揉了揉年糕的狗头，又转头问：“新竹姐是第一次养狗吧？”
孟新竹点点头。
接下来的路上，就变成了齐帆的“科普专场”。从定点排泄、日常互动，到基础指令、行为引导，讲得认真却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语气。
他的声音温和，态度坦率，说的是知识，却让人觉得像在分享经验，而不是在“教人做事”。
到了公园，果然像齐帆说的那样，早上这会儿没什么人。
刚一进草地，齐帆就解开了金毛的牵引绳。
“去吧，年糕。”
金毛高兴地撒腿跑开，跑出几步又折回来，围着比格犬转圈，试图邀请它一起玩。它呜咽着低头嗅，又轻轻扒拉比格犬的前腿，像是在发出“我们做朋友吧”的狗狗邀请。
路扬冷着一张狗脸站着，动都没动一下。
它像根小钉子似的，钉在孟新竹脚边，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尾巴都不甩一下。
金毛试了几次，见它不理人，便自己跑到草丛里翻滚去了。
齐帆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家狗还挺特别的，看起来不太社交。”
“嗯，它一向这样。”孟新竹蹲下来摸了摸比格犬的脑袋，语气温柔，“大魔王不喜欢跟别的狗玩，也不喜欢别人摸它。”
齐帆道：“流浪过的狗狗警惕心是会比别的更重的，但我看它还挺信任你的。”
“可能是因为我救了它吧。” 孟新竹抿嘴笑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丝柔软。
齐帆观察了一下比格犬，说：“那它应该很黏你吧？既然这么听话，其实可以试着放松牵引绳了，应该不会乱跑。”
孟新竹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比格犬，语气带着点笑意，却藏着一点轻轻的试探。
“你不会跑了就不回来了吧？”
她原本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路扬听得出来，她话音里藏着一点点忐忑，就像风吹过水面，泛起不动声色的一圈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