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是因为家里来其他人了？
流浪过的小狗对陌生人是很警惕的。
孟新竹有点尴尬，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你不早说你没事啊，刚才装得那么像。”
比格犬又是一声冷哼似的“嗷”，把脸撇到一边，尾巴也甩开。
还挺会甩锅，这个仇他记下了。
医生那边一边在病例卡上记录，一边随口问道：“你准备收养它了吗？”
“嗯。”孟新竹点点头，“一直都没有失主来领。”
倒是有人私信她想领养，可是她忽然又有点舍不得了。
“那给它起个名字吧。”
护士显然还记得这条性格特别的小比格，笑着凑过来：“你不是十月一号捡到它的吗？不如就叫‘国庆’？”
比格犬顿时又“werwerwerwerwer”狂吠一通，毛都快炸起来了。
医生笑得在旁边扶额：“它抗议得还挺激烈。”
“我看它不是国庆，倒像‘抗议’。”另一个护士也打趣道。
孟新竹实在被它闹得没脾气，低头看着它那双黑亮亮的眼睛，忽然笑了：“就叫它——大魔王吧。”
路扬：？
医生：“……有内味了。”
护士：“这个名字配它脾气，倒是挺贴切。”
两天后。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落在阳台，浅金一片，风也不大，是个……适合洗狗的日子。
至少，孟新竹是这么想的。
但对比格大魔王来说，显然不是。
她将准备好的浴盆，宠物香波，硅胶刷子，速干毛巾……一一摆在浴室后就朝屋里喊了一声：
“大魔王，洗澡了。”
屋里没有回应。
听说小狗们都是听语气作出反应，而不是听内容的，夹着嗓子问它“谁干的”都不会觉得是在质问它。
孟新竹清了清嗓子，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又喊了一遍：“魔王，过来。”
还是不来。
孟新竹十分笃定自家小狗其实特别聪明，有时候它没反应根本就是装聋作哑，懒得理她。
她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那团毛茸茸的身影窝在沙发角落，尾巴绕着身子，脑袋藏进前爪里，装睡装得很拙劣。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你。”她叹了口气，弯腰伸手，“乖啊，医生都说你可以洗澡了。”
比格犬没动。
她靠近一步，弯下腰，手伸过去轻轻托住它的腹部，却没立刻抱起，而是慢慢摸了摸它肚子上的毛——那里的毛最软，贴着皮肤，温热而有弹性，甚至能感到微弱的呼吸起伏。
路扬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接下来，她的指腹轻轻划过旧伤刚愈的地方，像羽毛一样，又像针。
他忽然有点不自在，却说不上是因为哪里。
她的动作没有力气，反而让他更难受。
那种温柔的、毫无防备的触碰，像在不经意间抚顺他某些原本抵触的神经。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坐立难安。
“再不洗澡就要臭了！没有主人会喜欢臭小狗的！” 孟新竹半哄半威胁道。
但她的语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还有……谁允许她擅自成为他的主人的。
可他也没挣扎，只任由她将他抱起，像一块顺从却冷淡的石头，面无表情地被拖进了浴室里。
一片毛茸茸的沉默。
……
水刚洒下来的那一瞬，路扬本能地一缩。
温水顺着脊背往下流，，仿佛穿过了他一身傲气的甲壳，将旧日的风尘一并冲刷，也顺带淋湿了他那份隐秘的警觉。
孟新竹手法很轻。
她指尖柔软，指节处微凉，有时候会隔着湿漉漉的毛发触到皮肤，轻轻按下，像是不小心，却又慢慢揉开，力道不重，但极有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