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
“沉舟哥,”林若雪突然哽咽,“十年前在青梅巷,我明明比她先看见你,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的玉兰花?”
她指尖扣动扳机,枪口却在最后一刻转向苏晚棠的胸口,“既然我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
顾沉舟扑过来的瞬间,苏晚棠闻到他大衣上的硝烟味。
子弹穿过他的肩胛骨,血珠溅在她旗袍的玉兰花刺绣上,比七年前绣衣坊的火场更烫。
“晚棠,”他的声音混着血沫,“记得青梅巷的雨吗?
我们还没一起淋过春天的雨……”苏晚棠抱着他滑坐在地,掌心触到他胸前的玉佩——合璧的“舟棠”在流血中泛着温润的光。
她终于看清,林若雪的枪口在颤抖时,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而顾沉舟的身体,恰好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
“顾沉舟!”
她的哭喊惊飞了屋檐的鸽子,指尖穿过他染血的发丝,摸到后颈的烫伤——那是三年前她被刺客追杀时,他用身体挡住刀锋留下的。
现在,这道疤正在被新的血痕覆盖。
林若雪的枪响惊动了巡捕,她的鹅黄披风消失在雨幕中,珍珠发卡落在顾沉舟手边。
苏晚棠捡起发卡,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棠”字——原来她模仿了十年,终究舍不得毁掉最初的印记。
“晚棠,”顾沉舟咳嗽着,从内袋掏出半块碎玉,正是七岁那年摔碎的生日礼物,“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帕角有银线绣的并蒂莲,而若雪的……”他指尖划过她左唇角的痣,“这里的痣,比星星还亮。”
苏晚棠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玉兰花的花期很短,但开过就不会被忘记。”
她把合璧的玉佩塞进他掌心,断口处的毛刺终于完整贴合:“顾沉舟,你说过要陪我看上海的玉兰花,这次不许食言。”
他笑了,血沫染红了嘴角:“好,等伤好了,我们回青梅巷,让周伯给我们拍张照,就像七岁那年……”话音未落,手突然松开,玉佩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暴雨冲刷着烟花巷的血迹,苏晚棠抱着顾沉舟逐渐冰冷的身体,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
她摸了摸他胸前的口袋,掏出那张泛黄的药方,字迹边缘的血痕,和她七岁那年为他抄药方时滴下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