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巷周伯那里寻来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泛黄的照片、半块带血的帕角,还有张字迹模糊的药方——那是苏晚棠母亲当年为他抄的金疮药配方。
“顾少爷,”周伯的烟袋锅在青石板上敲出闷响,“当年救你的丫头,总蹲在巷口绣绷架前,裙角沾着的河草味,隔三条街都能闻到。”
他浑浊的眼睛映着顾沉舟发白的脸,“林小姐嘛……总跟着洋车跑,鞋跟断了还要抢着递帕子。”
顾沉舟摸着照片里七岁的自己,攥着苏晚棠的帕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而站在身后的林若雪,指尖甚至没碰到他的袖口。
照片边角有行小字,是苏晚棠的母亲用绣针刻的:“沉舟右膝有三颗痣,像玉兰花的花苞。”
驿站的木门“吱呀”打开,小翠抱着个蓝布包袱冲出来,看见顾沉舟时猛地停住。
包袱里掉出半幅绣品,正是他书房里失踪的《青梅巷雨图》,墨色山水间,扎双马尾的女孩蹲在排水渠旁,左唇角的痣用金线绣得格外分明。
“顾先生请回吧,”苏晚棠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绣绷特有的丝线摩擦声,“我这儿没有玫瑰香水,也没有珍珠发卡。”
他站起身,西装皱得像片枯叶,从内袋掏出合璧的玉佩:“晚棠,周伯说你母亲临终前,把真正的‘舟棠’玉佩缝在你贴身荷包里。”
他上前半步,袖口露出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粉白——那是昨夜在巷口替她挡车夫时留下的,“我去了绣衣坊火场,砖块上还留着‘舟’字刻痕。”
门“咔嗒”开了条缝,苏晚棠的月白袖口露出半截,指尖攥着块带血的帕角——正是十年前他摔碎的那半块。
她望着他眼下的乌青,突然想起他熬夜处理公务时,自己偷偷放在案头的桂花酿,喉头突然发紧:“顾先生记性真好,还记得十年前的碎玉。”
顾沉舟趁机递过牛皮纸袋,里面掉出张泛黄的信纸,是他十三岁时写给绣衣坊的信:“晚棠,若雪说你的帕子脏了,我给你带了新的玫瑰手帕。”
墨迹在“玫瑰”二字上晕开,显是后来描上去的。
“我查过了,”他声音沙哑,“那年在医院,每天来换绷带的姑娘,袖口有绣衣坊特有的皂角香。
而若雪的 visits,总在我昏迷时。”
他掏出贴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