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磨平的刻痕,突然笑了。
她扯开发髻,露出后颈的烫伤——那是从绣衣坊火场里救他时留下的:“顾沉舟,你摸摸这玉佩,断口处是不是少了个缺口?
真正的青梅巷信物,在这里。”
她掏出贴胸的荷包,半块“舟”字玉佩躺在掌心,断口处还留着当年摔碎时的毛刺。
他的瞳孔骤缩,似乎想起什么。
林若雪却突然跌倒在残荷池边,披风上沾满污泥:“沉舟哥,我肚子好痛……”她望着苏晚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晚棠妹妹是不是怨我抢了她的镯子?”
顾沉舟转身的瞬间,苏晚棠看见他大衣下摆沾着的泥点,和七年前绣衣坊火场里的脚印一模一样。
她摸着小腹,终于明白,有些真相就像残荷池底的淤泥,被人踩过千万次,却始终沉在最深处。
“顾先生,”她站起身,膝盖的剧痛让她踉跄半步,“您可知,若雪小姐的珍珠发卡,从来没遮住过右唇角?
而真正在青梅巷为你包扎伤口的人,这里——”她指尖轻点自己左唇角的痣,“有颗浅褐色的痣。”
顾沉舟的呼吸突然一滞,记忆中那个蹲在泥地里的女孩,确实在左唇角有颗痣。
可这些年,他看着林若雪的右唇角,竟硬生生把记忆掰成了两半。
他刚要开口,林若雪的呻吟声再次传来,这次,她腕间的翡翠镯正硌着池边的碎瓷片,划出一道血痕。
“去请医生。”
他终究还是转身,大衣带过香案上的烛台,火苗舔舐着苏晚棠的裙摆。
她望着他抱起林若雪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佩,背面的“舟”字早已被体温焐得温热。
深夜的残荷池结了薄冰,苏晚棠摸着祠堂门锁上的冰碴,听见东跨院传来画架倒地的声音。
她知道,林若雪又在临摹《青梅巷》,只不过画中的女孩,永远戴着珍珠发卡,永远没有那颗痣。
小翠偷偷送来半块桂花糕,热气混着泪滴在她手背上:“夫人,顾少爷把您的绣绷都搬到柴房了,说怕碍着林小姐作画……”苏晚棠望着窗外的残月,突然想起顾沉舟曾说:“你的绣品,比若雪的画有灵气。”
可现在,他的书房挂满林若雪的玫瑰,却把她的玉兰花绣样锁进了箱底。
苏晚棠摸了摸小腹,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