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日哄骗他,他呆呆傻傻唤的那句季总。
想到他的脸如雨水洗过的月季,想到他纵身跃下楼梯抓住我的手。
忽然我的心也像那块化掉的蓝莓派,轰然塌下一块:“我、我还有资料没看,你说这个项目呢...”周老眯起眼睛,就看着窗外月色,蓝莓派甜得他牙痛:“忙、都瞎忙点好啊...小伙子,下回不要揣着心事下厨,这派甜得齁着老头子了。”
我低头看着项目资料,忽然察觉有人站在门口,不知看了我多久。
是韩凌。
卫彦护送了韩凌,昼夜不歇赶来深圳。
我抬头,韩凌仍然怔愣在原地,久久不敢上前认我。
“...季沉?”
我心中生厌,不慎打翻了茶水。
韩凌红了眼眶,要去拥我入怀:“季沉,我拿到你发的邮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还活着...我听说韩家兄弟竟然敢加害于你,已经叫卫彦将二人处理了。”
“至于苏薇,我已经辞退了她,今后不论有无技术支持,你都是...”我后退一步,淡漠地看着韩凌:“韩总有空在这里跟我叙旧,不如去产业园看看你的员工,他们在受苦,因为韩总的昏庸无能。”
韩凌用力咳喘着,我才发现他病得厉害,浑身滚烫。
卫彦忙跪下,想让我劝一劝韩凌:“韩总为了来深圳接季总回公司,一路昼夜不歇,感染了疫症也不肯就医,属下恳请季总劝慰韩总...”韩凌挣扎着去捉我的手,讨好道:“季沉,我以为你死了。”
“这些日子我很痛苦,也很后悔...你若不肯原谅我,我也不要医生看病。”
月光照见他目光执拗又顽固,就像当初我不要那猎头卡片。
他执意放在我桌上,少年的真心最珍贵,连看我的目光也灼灼:“若我高升,季沉你还有一条生路。”
“你要好好活着。”
倘若他好生医治,哪怕一纸合同逼迫我低头。
我还会高看他一眼。
可他还是一如往常的任性幼稚。
有这样的老板,是员工不幸。
“随你。”
韩凌不肯看病,只拖着病重的身子求我看他一眼。
盼着我念旧情,他满眼希冀地捉住我的衣袖,说起很多从前。
说我用合同威胁投资方为他争取资金。
说我加班加点,为他熬通宵。
说我满心满眼是他的那些年, 总